杨剪差点抬手抱他，意识过来时，双手成功在腿侧稳住，脑子里感觉却越发奇怪，“你考怎
样？”他垂眼问。
李白顿时目光躲闪，故作镇定地走过他身旁，跟林黛玉
样
路子，却没有消失人海，只是停步转身看他。杨剪也没再费口舌，自己钻到人群之中，把橱窗里表单从头读到尾，只觉得所有人都在背后推搡，他读
好久，再挤出来时，李白还是站在那儿，突出于众多朦胧面孔，背着两只手，歪着头，看着他，那些乱纷纷人影都成这定格部分。
至少不是倒数第，杨剪觉得这鬼还不错。
他们起去食堂吃馄饨，起泡没有味道饼，起回到教室。
杨剪堵在李白前面，先他步翻抽屉，拿出
就算在做梦，学校也是能让人迅速消磨耐心地方。杨剪认为这定是日有所思所致，李白都爬到梦里提醒他背蜀道难。好在这位李白除名字之外跟那位诗仙毫无重叠之处，只是普普通通地在迟到罚站后跟着他，出现在他班级里，做他同桌，掩埋在最后排，低头在纸上乱划拉，抬头看着黑板发呆，如任何个头脑空空同学。
还挺会伪装。
素不相识，梦已经做这久，他想告诉自己什呢？
这天又放次榜，又是很多人不吃午饭也要在橱窗前挤成团，杨剪刚走到外围，迎面碰上林黛玉，脸也看不清楚，但杨剪知道是他。
“恭喜。”林黛玉说。
就这忽远忽近地又走小段，周围都是匆匆人，还有自行车铃响，杨剪却无暇看得更细，或者说，梦得更细，他只是盯着那影子，远时能融入早晨浓重雾霭，近时又触手可及。途径梅兰芳纪念馆时，还差个路口到校，杨剪又教他停住。这次是用手，提住书包顶部把带，他把他拽回自己身前，差点就贴上后背，右手摁住肩膀，把人固定住，左手拉开包链翻找。
还真有学生证，心想事成，掏就是。照片容貌对得上，九八级六班字样也清晰。
同班同学。
名叫李白？
“你干嘛！”李白似乎不敢扭头，只敢大叫。
“这是几月考？”
“十月。”
说完林黛玉就擦肩走过，接着泯然众人。
所以，这百分百是梦，十月考那几天杨剪手还握不笔，杨遇秋把他关在家里，买堆鸭血给他炖汤，他还是贫血。等他再把身子转正，撞进耳畔变成李白声音，“哥，你考第哎！”
拨开人群拼命挤出来，李白像只撞破篱笆兔子，撞回他身前。
杨剪想看得更具体点，此刻除去头发和衣服，能看见只有截后颈。于是他边看着那块皮肤，仔细地，目不转睛地，边把银杏叶插到学生证塑料套里，平平整整地夹住。啪嗒声，它坠回李白书包。
而肩膀上手抬开之后，李白仍缩着脖子，动也不敢动。
“你要迟到。”
杨剪说完这句就飞跑起来，听到身后追逐脚步。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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