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剪没再说什,教学楼可能锁门不说,也都离得太远,就近找条长椅,他陪方昭质坐到天亮。
两人都被冻得沉默,也都在琢磨,这选择是否太蠢,谁也没睡着。
清晨六点,太阳还在晨雾里躲着,宿管开门钥匙声从背后传来,杨剪立刻站起来,仿佛能抖落身露水,“走。”他要回自己屋里洗漱。
方昭质说:“别吃辣别吃海鲜,过两天记得找换药。”
杨剪回头笑笑,阳光灿烂:“谢谢。”
“给姐修热水器,”杨剪低声道,“本来没想回去。”
听起来好像……有点委屈?
“那个BB机以前没见你用过,”方昭质试探道,“应该是你姐塞你包里吧,她还是在担心你。”
杨剪用力按上搭扣,抽出堵血纸,塞上新,按照他刚才教那样按鼻窦,这就拒绝继续谈话。方昭质恍然发觉自己有导员上身嫌疑,于是把嘴也抿起来,尽管骨头没断,身上大大小小有十多处伤口,鼻血还总停不住,两人后来不得不跑去公共厕所开水龙头,折腾下来已经将近夜里点,杨剪把方昭质送回宿舍楼下。
现在想回去,就必须爬窗台。
已经传开?”他好像在笑,手电筒放在腿上,也不管方昭质正在贴敷料,他单手抖出支烟,又单手给自己点上,“这回不是女朋友,是姐姐。”
“拿好。”方昭质小声道,又把手电筒塞回给他,“可以告诉发生什吗?老是憋在心里又不好受。”
“她男朋友不喜欢,也不喜欢他,”杨剪看向别处,他嘴角白烟也跟着转过去,轻飘飘绕上圈,就像穿透他年轻脖子,飘回到方昭质面前,“在餐桌上打起来。”
“对?”
“对十吧。”
方昭质仍坐在原处,看着他走远,走到楼房旁边那半颗圆日里,竟开始担心两天之后自己医药包找不到用武之地。
好吧,他心中默想,有张啰嗦嘴,你有颗感恩心。
05/
感恩心。把这个四个字送给杨剪似乎并不合适。杨剪只是很会说谢谢罢,个人不在乎别人,当然也
“也住三层,”杨剪眯眼仰望,“经常爬。”
“不行。”方昭质侧目瞥他。
“相信自己。”
“真不行,引体向上只能做三个。”
“……”
“你是小学生吗?”
“你不懂。”
方昭质开始怀疑,这人包里装乱响那些其实是拼命用刀子和榔头。之他又屡次想要把话题接上,好再问出些什,杨剪却不再搭腔。杨剪大概只准备把自己事说出这多。裤管很宽松,挽起来包膝盖时候,杨剪咬上手电筒,两只手都得空,这才打开背包收拾东西。方昭质注意到,这里面装不过是个工具箱,搭扣坏掉,扳手钉锤都洒出来,还有把小丁字尺,串钥匙。
杨剪干脆把它们倒在地上,摊平件件归位,也不用他再偷瞥。
“你去给人修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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