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抱歉。”
“什啊,你快去上课吧。”李白挂断电话。
那天杨剪又打来两次,
谁都有那几个老问题,总会自己问自己,找不到答案。也正是因为无法回答,它才越来越老,问得越来越多,几乎要成为习惯。
李白发觉自己快要走进海里,水已经没到膝盖,他又换个方向,沿着退潮痕迹穿过沙滩,走到全是礁石地界。
脚被硌得好疼,摔个大马趴,裤子都湿透。
他哆哆嗦嗦地给杨剪打电话:“哥,哥你在听吗?”
“马上上课,你说。”
是脚上磨破口子沾盐水?
明知道不是。
也不看看海水里有什啊。
可杨剪站在这里时候,就是会开心吗?
那杨剪又是为什要回来自找苦吃?
碎坏家伙,你也没多个情敌。这切都是命啊,是命运!”
李白没再说句话,他整理好罗平安发型,收三百块钱和张请柬。钱留下,请柬却扔,他心里对罗平安厌恶又上升等,混着种莫名其妙嫉恨,实在是无法送上真诚祝福。他临时定两张贵得要命机票,截图给杨剪发过去,说“们起去趟”,给预约顾客做好发型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他回到家里,蹲在沙发上等。
等到三点出头有答复:刚开完备课会,马上监考,有事回家再说。
李白问:什时候回家?
杨剪回:说不准。
真不凑巧,七点五十六分,你们老师生死时速。李白垂眼看着表盘。
“你昨天晚上回家吗?”他问。
“月考卷子有问题,赶着重印,这种事不好让女老师干,”杨剪匆匆道,预备铃在他那边响起来,“你在哪儿?”
“你快去上课吧。”
“你自己去温岭?”
为什,宁愿叫上那低俗、无聊、早该抛弃,狐朋狗友。
却对他守口如瓶?
因为他是这切起因?
他做坏事,所以杨遇秋死,所以杨剪才痛苦,直到现在?
他不值得依赖,不值得信任。
李白做饭,收拾东西,待到天黑,没把人等到,好像也不必再问,截图上起飞时间清清楚楚,杨剪摆明不打算加入他旅行。于是李白把饭菜又热遍,几口锅都接上热水,把碗盘泡进去保温,又把两只收拾好行李箱留在家里,独自打车去机场。没有时间托运,好像也没给自己带换洗衣物相机面膜等等必要,他只穿件大外套,外套口袋里面是必须带手机和证件。
还有钥匙。
飞到台州又坐三个多小时黑车,赶在黎明前,李白到达石塘镇。昨天才知道这片海存在,如今上赶着就来,似乎也不能说是“终于来到这里”。
天气不好,没有日出供人欣赏,他站在海岸线旁绵延低丘上,只能在浓雾中看到渔船模糊影子。
他又跑上沙滩,脱下鞋袜,挽起裤腿。冬日退潮时分……那些海水踏上去却像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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