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剪直直地看着他,神情忽然松,似笑非笑,也不知在想些什。
李白把夺他香烟,狠狠地吸口,又狠狠地在它燃尽前掐灭,“你呢,准备辈子待在这儿吗?”
杨剪把那烟蒂拿回来,揣进裤子口袋,没有捏到他手指。
李白继续瞪着双眼:“你觉得
“不用说,”李白匆匆打断,“哪个也不会拿走。”
“篮球架和乒乓球桌也是你送。”
“这也要让拿走吗!”李白只觉得方才那些忐忑和酸楚都瞬间转为愤怒。
“不是,”杨剪声音和他手上力道样,轻轻,却照旧执拗得很,“给个卡号吧。”
它们也同如此轻而易举地把李白拆开,让他空垂着双臂,手足无措地,在燥热中挂起身冷汗,凝望眼前人。
杨剪不说话,也没再挨得更近,依然靠着车身,又举起那支烟来。呼气,吸气,在这午后车站吵闹里显不出点声音,只有苦而烈烟雾飘到李白周身,穿过他。
“你怎戴眼镜。”李白忽然问。
“有后遗症,左眼看不清。”
“那现在怎不戴。”
杨剪笑,“又不用开车。”
“好久不见。”李白呆几秒,却只能佯装镇定地说出这句。
“嗯。”杨剪点点头。
“你刚才……看见吗?”
“看到。”杨剪还是点头。
“是在上车时候你坐下之前还是——”
原来愤怒还能烧成种温度更高东西,就在这几秒之间。
“杨剪。”他声音哑。
“你不是说不愿意看见吗。”他往后退,步还没退完,就被杨剪扯住手腕。
“你这几年怎过?买这些还有钱吃饭吗?”杨剪问。
“哈哈……”李白笑弯眼睛,汗水流进睫毛里,蛰得他很疼,“别操心,发财!卡里钱多得很,不仅有钱吃饭,还吃水果,还吃零食,海参鲍鱼都买得起!”
两人接着保持短暂安静。
“那双鞋,你穿吗?”李白又忽然问。
“拿回去吧。”
“又不是码!”李白还是不肯把双手放下,声音闷闷,他叫道,“得上车,不是去青岗,没空拿你鞋。”
“八本书收到,药、音箱、保暖内衣、手织围巾、向日葵种子,也全都收到,”杨剪两指夹着那半支烟,双手竟分别握住李白两截手腕,力气不重,却胸有成竹,想把它们拿下来,“你还寄四百五十二个练习本,九十盒铅笔,三十副圆规,八十四块橡皮——”
“过来。”杨剪放下烟,勾下手。
李白怔愣着,迈出步,接着,他就跟被灌迷魂汤似靠近,是他两腿在拽着他走,把他拽到杨剪面前。
皮影,就是背后扎竹签皮影……李白用力站住,再往前就要贴上,这才想起抬起两手挡脸捂头。
“你怎?”杨剪讶然道。
“你不想看见!”李白咬牙切齿,刚才那秒,他要恨死这语气中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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