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罗平安来电话。
李白盯着来电显示琢磨几秒,按下接听,“命中命中”歌声停止,粗着嗓子男声传入耳朵:
轰。火焰瞬间就腾起来。
李白看着在火舌下蜷缩碎纸,罪恶,痛悔,那些数不清,能不能也就此化灰。他闭上眼睛,仍然能清晰地回想起每张内容。怎会恨得受不,他又想,比恨更可怕是想念,它能扎得更深,要是想得受不话,能把这颗脑袋送到警察局吗。你会开心吗。到现在这个结果,是你树状图也算不到吗,那你有过后悔吗。
你也在想吗。
他就着火尖儿点燃支烟,看着落日,口口地抽。这盆里酒和纸烧得太快,远远不及那夜凤尾,等全都烧干净,香烟还没有抽完,太阳也没有落下西山。
没过多久李白就背上远行包,个远在青海电视剧组目前紧缺人手,愿意招他这种廉价工,琳达姐给他最后次机会,语重心长,要他好好抓紧。
论如何,都是这样——杨剪本有另条路可走。
是他堵死那条。
杨剪本将拥有很多,可不提未来,光是过去曾有,现在好像也都失去。
连李漓都因此抱有自愧。
李白把信封和那厚沓白纸放在膝盖上,从沙发缝里找出药瓶,没有水,他嚼碎干咽。
李白态度很好地接下来,不停说着谢谢,次日便出发。
那是十二月第十二天。
他知道拍电视剧是种耗就耗年半载耐力活儿,存款还剩四五万,他想再多赚点,干完这票就顺道去川藏找找杨剪,找到之后就远远地看上眼,绝不多看,绝不打扰,找不到,钱快花光,他就再去干票新。
这好像是种能够实施循环方案。
但川藏还是太大……李白倚在火车窗边,他有点好笑地想,自己现在也在川藏附近,那可以偶遇吗。阳光被条条隧道切成段,让他想起涂黑长轴。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得不接受花辈子也不定能把杨剪找到事实。
药起效得很快,李白手不再颤抖,把纸抖出哗啦啦声响。他又次把纸张翻面,第二十九张背面还写两行,落款十月十二日,字体反先前草乱,是用钢笔写下,笔锋依旧如刀锋:
如果你今天来找,就把它交给你。
恨到受不话,就交到警察局吧。
李白如拜会老友那般轻轻摩挲这两行字,杨剪想必写得用力,他指腹能感觉到笔尖留下细小凹痕。他用嘴唇亲吻它们。纸张暖暖,“送别礼物。”“你想拿它做什都可以。”言犹在耳。听够,他就从沙发下面拉出新买铁盆,把信封丢进去,再拎起腿上纸,从第二十九张开始逐撕碎。
没有停,他撕得麻利极,地下室不通风,空间狭小得只能装进去那张沙发,李白怕把氧气烧光,端着盆爬上这栋老写字楼顶层,趁着傍晚天台无人,往盆里倒入半瓶酒,丢***火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