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还有以后啊。
杨剪确也不是还在想以后样子,他说完就不笑,也完全忽视李白,自顾自按起手机,走得很慢。走到离门口还有两颗银杏树地方,铃声响,是杨剪,他干脆站在原地接通,层层石碑叠在他身后,又黑又白,风在他针织衫里鼓动,吹乱他头发,把淡淡几缕太阳血色吹上他脸颊。
仍是副浓墨重彩画儿。
为什啊。在他身上看不到丝丧失痛苦。杨剪所说所做都让人觉得他根本就是从来不曾拥有,因而也谈不上失去。为什他这心平气和,井然有序。
这生分。
杨剪又不搭腔。
出口绿化带确近在眼前,墓园外喧嚣也近,这切仍然笼罩在香山巨影中,保持片刻安宁,李白却攥湿五指,继续没话找话:“能把沙发带走吗?”
“那是你买。”
“可是没地方放,”李白前错步,跟杨剪并上肩膀,“不准备租房,反正到处跑也住不几天。”
杨剪只是点点头。
远,哭声也近又远。李白想,自己身后必定有鬼,被纸钱火照得通体鲜红,鼻孔圆张双目渗血,腥臭舌头拉得老长,不然杨剪怎迟迟也不肯回头看上眼。
“听罗平安说你在搬家,”却听杨剪问道,“搬好吗?”
“,”李白顿时回过神来,“东西很少,收拾得差不多,随时能走。”
“好,”杨剪说,“搬完你就把钥匙扔吧,不用特地给趟,下周换把锁就直接把钥匙给李漓让她还给她小叔。”
李白愣愣,杨剪并不关心他为什走——好吧这其实显而易见,也不在意他往哪儿去,只是在这样告诉他,走也不用再回去。
感到侥幸同时也被慌张包裹,混在起,就是空白。李白想,你不在乎,不代表被赦免。呼吸浑浊起来,飘忽不定地闷着他,他又被杨剪弄得茫然。
杨剪静静听对面说几句,道
“……你准备住在哪儿?不在那个科技大厦吧?你这几天在哪里住?”
杨剪忽然偏过脑袋,不太端正地看着李白,那单独道目光却是专注至极:“把你沙发扔吧。”
他甚至带起薄薄笑意,明亮极好看极,都显得温柔,这笑让人弄不懂他是不是认真:“三句连着问,审讯似,以后别这样,好吗?”
说出却是这样话。
“抱、抱歉。”李白慌道。
李白拼命压住提及“李漓”二字念头,怎还会见面?怎还能见面?他再惊讶再痛也不想质问,不想再咄咄逼人,“准备以后专门跑剧组,”就算杨剪缺乏兴趣,他觉得自己也该告诉他,“全国各地,就不在固定门店干。”
杨剪“嗯”声,还是没回头看他。
“你眼睛……能彻底好吗?”李白试探着问。
“可能要戴眼镜,”杨剪回道,“马上到出口,没事你就先回去吧。”
“多找几个医生看看,别去小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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