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猛地睁眼。
只听灯灯已经憋出哭腔:“是去跳楼。她跳楼,她死!”
李白逃进路边小得可怜绿化带,还被马路牙子绊跤。那种常规形制冬青树已经藏不住他,可他还是坐在缝隙旁边,尽量把自己缩进去。
叶子还是圆圆,片片油亮,枯黄很少,额头接触刹那,他已涕泗横流。
三天之后,清晨七点,李白接到灯灯电话。
“小白哥,”那头慌得要命,“完蛋!这次真完蛋啦!”
“哦。”李白酒还没醒。
抹抹脸上血迹,露出半截腰凉飕飕,但他就算死在这儿,也不会打个抖。
随后,他插上兜,慢慢穿越摆满圆桌金色大厅,途径每双不怀好意眼,头也不回地走。
李白保持如此,走出顺峰,路过摆在它豪华大门口豪华青花大瓷瓶,路过它小桥流水花园,路过绑满鲜花宾利车队,沿着中关村南大街路地走。所以现在……是什情况?新娘跑,姐姐也跑,对于杨剪最重要两个人——是这样吧?杨剪此刻两手空空,只剩下他那句“爱你到底”,多美好句话,是他诅咒。这里好像也是他扔掉戒指地方……遗憾吗?说不清楚。他忽然意识到,被拥有时,他害怕抛弃,真正被抛弃,他就开始害怕遗忘。
但现在不用怕,杨剪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忘掉他。
简直棒极!杨剪,**杨剪,还是那副**样子……别去爱人,气得要死,那就气吧!找过来打,教训,不来也行!总之都随他去吧!回想起刚刚做过,说过,觉得恍如隔世也无所谓。李白从未有过这种畅快洒脱,简直要大笑,他走得飞快,初秋凉爽风,挺温柔,扑在他脸颊上,可不知为什,他看着天上大太阳,突然之间觉得不顺眼。
“哎,你还不知道!那次婚礼也在,你说那些,你们闹那些,都看到,这几天直想给你打电话打不通。”
“行啊。”李白合上眼皮,笑笑。
“喂,你给打起精神点啊!有事要和你说……”
“那你就说啊?”李白没耐性。
“就是昨天,老板和那个李老板通电话,他听说……他听说,”灯灯嗫嚅着,“你答应听到什都接受,你等组织下语言……就,你姐姐,不对,你哥他姐姐,半路跑出去是……”
下点什吧。
雨雪,冰雹,沙尘,bao……
刀子,酒,死掉鸟群!
可北京十月就是他·妈·、他·妈·、他·妈·,晴空万里。
阳光可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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