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稻田,村民们只会在需要理发净面时候来到这边,找到姐弟俩父亲,李白养父。其余时候他们挨打,流血,衣衫褴褛,茫然地喊破嗓子,都没有人会找上门来。好像片与世界完全错开空间,是放错格子抽屉,阴冷,逼仄,能把人养成鬼。
“来北京前回去趟,带着刀,坐长途汽车,”李白指甲已经抠破自己手心,他语速渐渐加快,“杨头风死,那块地上盖新房子,是养鹅场。村里人全都不认识,很热心地和说他死三年多,小儿子不见,还给指村支书给他立坟。过去看,又是半夜,碑上还写着名字,可能失踪就当是死吧。把坟挖开之后倒油烧,希望他永世不得超生,但他也许已经超,谁知道呢。这样是在犯罪吧?要坐牢吗?”
杨剪诧异却消失,平静得瘆人,因此很像是假。他从李白身上起开,坐到床沿言不发。有香烟味道在飘,风扇转动把房间衬得更静。李白摊开手,空空地托着两团气,突然之间意识到,这切可能都完。两年之前自己来北京,也许就注定无法收场,痛苦总会降临,只不过选在今天,他本该最快乐个晚上。
也是他自己把这切搅乱——他和杨剪之间明明有着对过去缄口不谈默契。他明明有!这明明还是,杨剪生日。定是杨头风幽灵控制他……李白恨得要把这口牙咬碎。他恐怕真有病,但结果竟然是诚实,也正是诚实酿成接下来会发生悲惨。现在,杨剪可能觉得他懦弱、虚伪、残忍,或者仅仅是被扫兴,没办法和他继续正常相处。
说重就是杀父仇人……不对,这真说重吗?那以后会怎样?李白知道自己不勇敢,这件事藏这久最怕忘不掉,可他刚刚证明,自己还是记得。那些说出来都让自己惊讶细节。他确也残忍,老房子坍塌仿佛他辈子最幸运事,想到把自己养到十二岁至少没让他死掉老头已经在腐烂之后变成灰掺进泥土,他还能看到那些绿色磷火,闻到枯枝败叶般焦臭,却点内疚和害怕也感觉不到,当然也没有多高兴。他是毫无感觉。
李白觉得,这样大概是最残忍体现吧。
而在这切之中,最让他绝望还是,他赤裸裸就像具尸体,裤子都从脚踝滑落,他却还是无法动动,坐起来,或者仅是抬起脖子,看看杨剪背对自己模样。
但眼前灯光突然暗,是杨剪压回来,带着活着温暖,拎起他双手,把掌心已经风干黏腻细小血痕舔干净,“当时本应该也在。”杨剪说。
“你说犯罪,”他抱住李白肩膀,带着烟草苦,还有他少见局促,深深地亲吻李白发冷脸,又去刮磨李白唇缝,就等人开口出声样,“那们本来应该是同谋。”
而李白竟然,好像在哭,眼睛先于大脑步,终于能哭出来。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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