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们杀高杰。”李白脱口而出。
他看到后视镜里司机戒备眼神,也听到杨剪两声笑。
“或者们报警,把他干那些事调查清楚,全都公之于众,”李白顿顿,“就是在想,不会点办法也没有。”
“你想这些全都想过。也确不是没有办法,”杨剪闭上眼,他放松来得太快,好像难过都消解,却没有给李白提问机会,继续说道,“高考完那天高杰拉着姐和喝酒,说像这样家伙还上什大学,直接到他手下给他卖命好,还说这些年在们俩身上至少花百万,是们欠他。当时觉得他狮子大开口,给他敬酒时候感觉生不如死。但后来酒醒之后突然懂,欠百万,还上不就两清?还得感谢他点醒。”
“还钱他就不会骚扰吗?”李白简直不敢相信,百万……好个天文数字!还十有八九是白搭。他觉得杨剪现在也没有酒醒。
在雨夜街头游荡,常常让人产生漫无目错觉,他们朝着石景山方向走,李白预感自己会走到天亮,遇到某条线路首班车,然后才能回到家里。事实却不然,大概走到巴沟附近,杨剪居然成功拦到辆出租,还跟他块坐到后排。
报上地址,司机不肯打表,说椅子会被他们泡湿,又说大雨天往郊区跑活儿也不容易,要求这趟百块钱不讲价。杨剪倒是答应得爽快,只是麻烦他开快点,还和他说“辛苦”。
之后,杨剪就安静地倚在车玻璃上,多数时候车里是黑乎乎片,有时经过路灯,李白才能看见他低垂着眼睫,就像是睡着。
但李白并不怀疑,杨剪知道自己在看向哪里。
于是他打破沉默:“你想离开吗?”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们花他钱才活到今天,该还,这是事实,”杨剪说,“他欠姐也该还,这也是事实。百万只是个虚数,但如果有,可以交给高杰说谢谢你以后放过们吧,也可以花这笔钱把他告倒,或者雇个人把他对姐做过全都在他身上做遍,然后杀他,选什就变成自由。”
李白似懂非懂:“所以,赚钱是最重要?”
“钱也是个抽象概念,比起武器它更像堡垒,或者途径,会帮人自动过滤掉很多麻烦,好比那些
“离开?”杨剪反问。
“你和姐姐说,不用怕,不要连走都不敢走,”李白拧拧衣角,那些水无不流上他裤子,“们三个起走,再换个地方。”
“不想。”杨剪没有犹豫。
“好吧。”李白点点头,其实对于在哪里待着,他没什所谓,但如果可以逃往月球,或是什人类已经灭绝地方,那他定会坚持。
“逃跑是永无止境,”杨剪这样说,仍未抬头,却仿佛看懂他困惑,“就像现在们全都在这儿,跑十万八千里,但过去带来影响点也没有掉。除非你把根源杀,不然它永远能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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