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前天自己弄,北京最近热疯,又不像上海天天下雨。”李白匆匆往杨剪手里塞粒比巴卜,这回是葡萄味,“你会吹吗?”
“上海下雨你都知道。”杨剪只是把糖接过去,随意揣进装手机那个口袋。
“可以看天气预报嘛,每天快到八点就蹭店里电视机。”斑马线走到尽头,李白眨眨眼,“哥,你居然才
“她要你给她报平安。”
“发短信就行。”杨剪仍然心不在焉。
“友情提醒下,走路是要看路,”李白忍不住,“还得过个路口呢,人家瞎子还有导盲犬——”
“你给导啊。”杨剪说着还真靠近些,理所应当地,几乎要贴上肩膀,李白感觉到自己脸颊忽然热,充血感太过明显,他滴下汗来,边说着“不是狗”,边拉上杨剪小臂越握越紧,眼神悄悄往手机屏幕上瞥。
短信编辑得挺长,头四个字是“徐老师好”。
后正有人流朝出口涌动,是几撮穿得花里胡哨老年旅行队。
“其他同学呢?”李白捏把自己脸,问道。
“往地下出租车出口去,就有人接,”杨剪往玻璃门外环桥看几眼,“所以您大驾光临——是咱俩块下去打吗?”
“不是,当然不是!”李白心跳在短短分钟内提速到定地步,人也只能跟着跳起来,他拥抱杨剪,还要勾着脖子,在他鬓角蹭蹭,扎得嘴角刺痒,烟味,些汗,以及舒肤佳香。
“热不热啊。”杨剪笑着拽拽缠在颈侧胳膊,给自己稍稍松绑,又把鸭舌帽扣回李白脑袋。李白这才黏够,不踮脚人就矮大截,脑袋还垂着,他觉得杨剪现在应该在看自己,就不想让他瞧见表情,摸把裤兜收起身份证,又去拉那只箱子。
李白松口气。北大物院01届辅导员姓徐,这他记得很清楚。
他拉着杨剪直走到路口,等红绿灯当儿,杨剪就把手机收回兜里,叹着气说自己请假失败晚上还要回学校报到。同时他低头看着李白,四目相对,有些薄薄笑意,等到绿灯亮,李白才反应过来,松开他手臂,又往边上挪挪,两个人离得远远地走。
“你嚼什呢?”杨剪问他。
“泡泡糖,但吹不出泡。”李白老实回答。
“别噎着就行。”杨剪眯眯眼,“头发剪短?”
路刚走几步,杨剪就把箱子拉回来,换给李白自己随身单肩包,问清楚是要去辅路找约好黑车,他就按起手机,对于这些天发生什,会儿又要去做什,他似乎没有想说。两人静静走出航站楼阴影,夕阳和大地仍在发射热浪,闷住人眼睛、鼻子、胸口,离得远噪音都被热化,听不真切,耳边时间只有行李箱轮子在晒烫水泥地面上发出细碎轱辘声。
李白突然想把嘴里糖吐掉。又没什味道。
但视线中个垃圾桶也找不见。
“你在给尤莉莉打电话吗?”他问。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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