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杨剪笑,“你不想个人睡?”
“不是!”李白立刻道,他脸很热,知道自己已经把脸憋红,望着杨剪,他也知道那人在等他说出个所以然,但他就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也搞不懂自己,他又处于那种无法控制行为状态中,只是不断地、不断地在想,只要把这个钥匙拿好,这个人就不会走开。就能陪着。
“快点,欠钱期间要听话。”杨剪敲敲门板。
“不是从明天开始吗?”李白眼巴巴道,和他别着力气似,就是不动。
杨剪又等他半分钟,也不见生气,只是“啧”声,拉开旁边推拉窗,两手撑,直接从那小小窗口翻出去,动作之利落,长款羽绒服都没被窗棱上锁扣挂到。李白听见他落地声响,闷闷,像是踩上屋外堆着雪,身体僵硬几秒,李白跑过去探出窗口看,窗下墙根确实片狼藉,而杨剪背着个书包正在狂奔,已经跑远。
过很淡阳光,就像身处冰冻湖底样。他挨着杨剪,在床沿坐下,道:“你买这些花多少钱?”
杨剪扬起脸来,认真道:“还有人工费呢?”
差点他就要枕到李白手上,或是靠上他膝盖和大腿,李白垂着眼,脖子傻傻地僵住,连他内眼角红血丝都能看得清楚,提起口气道:“那共,共要多少嘛。”
“哈哈,”杨剪却突然站起来,丝毫不见方才疲态,他用那支没夹过烟手揉揉李白脑袋,“等你找到工作再说吧。”
“明天算你欠钱第天,没有利息,不过你得听话。早上帮把车和东西还回去,地址已经写纸条压在电钻下面,”说着,杨剪就走到门前,“先回家,你收拾好要带再过来吧。”
十点十七分。李白看看自己快两分钟手表,关上窗,坐回床边板凳。往中关村那边走末班车在十点半,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他默默地想。烟味还没散尽,杨剪打火机还落在床上,但这屋里确实只剩下李白个。他犹豫下,最终把它放在枕边,吹凉开水吃下退烧药,洗漱干净之后,又翻开在报刊亭打折买过期中学生英语报,似懂非懂地读会儿,很快就睡着。
次日下午,当李白提着自己少得可怜行李,以及在超市发抢购袋苹果和三斤猪蹄,爬上九层楼,敲开杨家房门时,是杨遇秋开门。
“累坏吧小白,快进来。”她敷着面膜,
握上门把,才发现门推不开。
他回头看着李白。
“……刚才倒完垃圾回来习惯性锁,”李白捏紧外套口袋里钥匙,膝盖蓄力,却站不起来,“这个门拧那个锁是坏,只能用有钥匙眼那个。”
杨剪没搭腔,在门框上摁灭烟头,看那意思,他是在等李白过来开门。
“你要不今晚别回去?赶末班车还要跑,你怕挤睡地上也可以。”李白又道,问得有些急切,“明天们块还车,再块过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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