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无言别有深意道:“如今是初春,寒气鼎盛,正是断魂花开时节。那血屠堂之所以用花茎而不用花瓣,想必是因为花开时,旁人难以接近,所以才不得不取花茎。若是选在此时去取解药怕是不易。”他说得含蓄。在断魂花开时候取解药何止是不
宗无言暗自吃惊,面不改色道:“是。他们检验出阿六带回来那枚午夜三尸针中抹有冰蟾蜍血和断魂花花茎。冰蟾蜍本身无毒,但因为它生长在至阴至寒之地,血液亦带寒气,能催化断魂花花茎中毒液,尤其是午夜阴气最盛时候。”
薛灵璧蹙眉道:“断魂花?”
冯古道停下筷子,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
宗无言道:“断魂花乃是传说中花,连御医都没有想到世上竟然真有此花。据说这种花娇艳异常,花香袭人,它香味能令人不知不觉昏睡至死,而它花瓣之毒更胜砒霜。”
“那花茎呢?”薛灵璧见他絮絮叨叨扯大段就是不提要点,忍不住问道。
“宗总管不愧是宗总管,果然设想周到,来得及时。”冯古道望着那盘盘精致得糕点,眼睛弯成月牙。
“耍嘴皮能饱?”薛灵璧将筷子递给他。
冯古道顺手接过,想吃,却又眼巴巴地看着薛灵璧道:“侯爷先请。”
薛灵璧无声笑,夹块绿豆糕放进嘴里,冯古道这才肆无忌惮地吃起来。
宗无言站在旁,欲言又止。
被拖到城头上。
“侯爷。”他慢慢地从城墙墙头爬下,眼睛偷偷地瞄着四周士兵,“适才形象会否……”
“不会。”薛灵璧回答得很利索。
冯古道松口气,“那就好。”大小也是个六品官,这种不雅形象传出去,多少都会有损体面。
“私爬城墙是死罪。”薛灵璧道,“不过不传出去,不等于不内部交流。”
“花茎是慢性毒,日积月累,也能致命。”宗无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薛灵璧神情。
虽然薛灵璧神情不变,但眉眼之间忧虑却是藏不住。
事关性命,冯古道忍不住问道:“可有解药?”
“有。”宗无言道,“御医说根据书上记载,断魂花般生长在阴冷寒湿处,通常有寒潭在附近。这种寒潭有种名为羵虬精怪,用它血就能解毒。”
冯古道听得几乎热泪盈眶,“御医不愧是御医,果然博闻强记。”他完全忘自己之前对御医医术质疑。
“有事?”薛灵璧随意吃几口便停下筷子。
“太医院有消息回来。”宗无言道。
薛灵璧眉峰挑,“哦?”
宗无言眼角瞥着冯古道,奈何冯古道就像饿死鬼投胎,眼睛里除吃什都看不见。
“说吧。”薛灵璧颔首。
“……”冯古道干笑道,“这也算是笑慰军士,功在社稷。”
薛灵璧懒得听他贫嘴,“还不走?”
“侯爷请。”冯古道规规矩矩地跟在他身后。
至侯府,已是亥时。
薛灵璧和冯古道前脚踏进书房,宗无言带着夜宵后脚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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