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
吃过晚饭以后,方鹏赶回夜市摆摊。程旷回到二楼,发现被子铺在床上没叠,桌上还摊着几本辅导书。章烬字迹跟床上被窝样,十分潦草,他翻开仔细看遍,发现有几页画涂鸦,边上还写几排显然跟题目无关字眼。
章烬画画比写字认真,看得出来他画是个人侧轮廓剪影,从额角到下颌,棱角分明。程旷将目光往右边移,落在那几排文字上,倏忽怔神。
第排被两个字铺满——程旷头回在别人书上看到这多自己名字。
第二排,章烬换个称呼,写水儿“旷儿”。
后面几排这人就不正常,发泄似,写满“操”字,最后几个字甚至情之所至,笔锋划破纸张,墨迹径直渗透到后两页。
程旷视线路往下,终于落到章烬脚背上。他不言不语地盯着看好会儿,目光如有实质:“怎弄?”
矬样,bao露无遗,章烬窝着火,郁闷道:“没留神给电瓶车砸。”
程旷斜他:“你是傻·逼吗。”
章烬曲着条腿,“腾”地坐起来,想咬这王八蛋口,还没来得及下嘴,方鹏声音又响起来:“怎还没过来啊?”
章烬没炸成,熄火成哑炮。他将胳膊搭在程旷肩上,半个身体都倚过去,像个老佛爷似支使道:“搀。”
当”下,登时手足无措,没对策。
“……搀?”程旷怔怔,扭头看向章烬。
被他这样眼看过来,章烬真切地感觉到腿筋软,方才千方百计被这个响当当“搀”字当头棒,粉碎成把灰。在堆死灰中,章烬努力做着最后挣扎,他将那条伤脚悄悄地缩到后面,以金鸡独立姿势扎在原地,像颗顽强钉子。
“伸出来。”程旷说。
“不。”章烬坚持不给看。
程旷将要翻页时,无意间在角落里看见另行极不打眼文字,其中个字几经涂改,看得出当事人纠结心情。
写是:“早晚%你。”
“早晚”后面那个字,涂成,bao风般黑色。
程旷眯起眼睛,依稀辨认出潦草黑圈下面,个张牙舞爪、被划掉字。
睡。
“……”程旷损他嘴,“刚才不还挺能吗。”
大鹏不知道自己嗓子坏炮哥儿好事,见两人过来,诧异道:“哟,昨天还能走两步呐,怎越养越不见好啦?”
程旷把汤移到章烬面前,说:“惯。”
章烬:“……”
只有大鹏忧心忡忡:“等明儿整锅蹄花来给你补补。”
程旷:“……”
动嘴皮子没用,这傻·逼不肯配合,非要他动手。
“你干嘛?”章烬往后蹦步。
程旷忽然逼近,三两下把这瘸腿蟾蜍扳倒,摁在石墩子上,强硬地将他那条腿掰出来。
“程旷你他妈怎这躁啊!”章烬忍半天,终于半身不遂地靠在树干上,语气凉飕飕,幽幽道,“酱猪蹄儿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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