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烬顺着他手指方向看眼,透过水面,陡然看见池底上两枚钢镚,刹那间他明白什。把小男孩按回长椅上,章烬转身把月饼从盒子里扒拉出来,扔给小男孩,冲他抬抬下巴,惜字如金地吐出个字:“吃!”
小男孩怯怯地瞪着双大眼睛,被大哥哥气势吓懵,月饼像块小石头似砸在他肚子上,而不怎像好人大哥哥正不友善地盯着他。平常爸爸妈妈叮嘱、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话顿时在脑海中回响——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东西,小心被坏人拐卖到山沟沟里去……吃呢还是不吃呢?小男孩心惊胆战地思考着这个性命攸关哲学问题。
他还没来得及思索出个结果,大哥哥就
他姥姥就不大对付。小时候章烬当着他姥姥面搓狗毛,转身就往姥姥身上蹭,很长段时间姥姥心有余悸,见到他就跟见瘟神似,避之唯恐不及。
在这个千里共婵娟日子里,章烬在陌生而破旧东郊晃圈,找到家小商店,进去买瓶可乐和桶泡面续命,倚在柜台前等老板把泡面用开水烧开。
这家小商店看起来有些年头,占地面积不及学校小卖部半,然而却顶着个大言不惭名字:大商店,章烬估计店里头最大恐怕是老板脸。
面泡好却没地方吃,老板给指条路,据说通往个小公园。章烬手托着热气腾腾泡面桶,手提溜着瓶可乐,胳膊上还挂着袋月饼,以托塔天王姿态走条街,在耐心告罄之前终于找到老板口中公园——哪怕再晚个分钟,托塔天王都要忍无可忍地蹲在街边嗦泡面。
小公园里有个没喷水喷泉,喷泉周围有几把长椅,章烬随便找个空位,刚要坐下就眼尖地看见椅子上鸟屎。于是他挪到旁边那把,叼着叉子揭开泡面盖,股馋人香味立马飘出来,紧跟着飘过来还有道直勾勾视线。
章烬转过脸,坐在他隔壁长椅上小男孩立刻欲盖弥彰地扭转视线。章烬看他眼,又兀自吃泡面。现在正是饭点,小男孩孤零零地坐在公园里,肚子早饿扁,他旁边那个高个儿大哥哥呲溜得正欢,他嗅着香味,感觉自个儿委屈极。
从离家出走到现在才不过刻钟,小男孩就开始后悔,但是现在回去太跌份儿,家里可恶小表弟准要笑出哈喇子。怎办呢?
章烬用余光看见小男孩从椅子上蹦下来,伸着小胳膊小腿往喷泉池沿上扒,他不动声色地看会儿,只见小男孩坐在沿上开始撸袖子卷裤腿,然后试探性地把脚丫子探向水池。
……熊孩子。章烬眉毛跳跳,搁下叉子,两步跨过去,把将那作妖熊孩子捞回来。
自力更生计划刚起头就被讨厌大哥哥打断,小男孩浑身僵,怒气冲冲地挣扎,可惜拗不过对方。于是他吸吸鼻子,忍着满腔满腹委屈向水池里闪闪发光“理想”伸出胖乎乎小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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