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打开半,外面人就疾步走进来,扑进江戈怀里。
江戈手里脸盆掉在地上,洗簌用品滚地,人也被迫往后退步,靠到洗簌台。
谢星阑紧紧地抱着浑身冰冷江戈,呼吸急促,迭声说:“喜欢你,江戈。喜欢你。”
江戈如遭雷击,呆站着。
谢星阑又说:“所以,不管你是什样子,都不会不要你。”
江戈紧闭着双眼,胸腔里心脏在疯狂地叫嚣着,耳边阵阵轰鸣。他可以让任何人知道他残缺,唯独谢星阑不行,他多想当个正常人,他多想谢星阑从开始就不知道他是个残废。
谢星阑说过,不会跟他分手。
可是亲眼见过自己男朋友是什样子……谢星阑还会跟他在起吗?
睡在起,都会觉得好吓人吧。
屈辱,痛苦,恐惧,都化作实质,堵住他耳鼻,所有切狂躁情绪似乎下子涌上来,快把他整个人逼疯。
而膝盖以下,则是空空荡荡。
下秒,江戈浑身肌肉紧绷,慌张急促地把把门甩上,用足力气,发出震耳欲聋声“砰”。
谢星阑懵下,站在门口,许久无言。
门后,江戈额头抵靠着门叶,两手紧握成拳,无声地猛捶着陶瓷墙壁,可这锥心刺骨般疼痛没能让他冷静下来。
浑身在发抖,呼吸急促困难。
”
没有回应。
谢星阑再敲两下,还是没动静。
该不会滑倒吧?
江戈洗澡肯定要卸下假肢,单脚站立本就不稳,浴室里又湿滑。而且他脾气,就算摔倒,也绝不会吭声让人来帮忙扶。
所以,你不要这害怕被看到好不好?
过很久,江戈才将信将疑,小心试探地
不知道过多久,江戈抬眼看着镜子里自己。
眼睛里全是血丝,惨白脸,可怖又阴森。
如果谢星阑真跟他提出分手,如果真想逃离他这个恶魔……
他就……
他平静地穿好衣服,戴上假肢,微抖着手打开门。
被看到……被阿招看到。
这丑陋,难看,肮脏他……
他直隐藏地好好,忍着假肢摩擦残端痛,坚决拒绝拐杖和轮椅,还紧咬着牙关参加体育课,就是想伪装成个正常人。
能完完整整地站在谢星阑身边,而不是要依靠谢星阑帮助,这给他慰藉已经远远超过佩戴假肢苦痛和折磨。
可是现在……
谢星阑越想越担心,直接开门进去——他们浴室门锁坏,还没来得及换新,他下子就打开。
“江戈……”话音戛然而止。
浴室里满是水雾,片蒙蒙中,江戈猝然转头看来,湿发还滴着水。那漆黑双眼似乎是见到什极为恐怖事物般微微瞪大,脸色也是白吓人。
谢星阑还来不及辨认清楚他表情里隐意,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就看到……那只有大腿右脚。
每日佩戴假肢行走,残端总会有磨损,这时那部分还泛着隐隐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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