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里面就是妄想角,高大香樟树从围墙里探出头来,郁郁葱葱装点着春色。住在附近影妖告诉陆知非,四年前冬天这里确实出现过异样元气波动。但是影妖们大多胆小,碰到这种情况自然有多远躲多远,所以具体是个什情形,谁也说不上来。
小结巴从陆知非包里探出个头,吸吸鼻子,用它话试图向陆知非解释,“主人说他受不啦,然后他就把笔扔掉。破破从外面飘啊飘进来,破破就把笔捡起来。心魔可坏可坏,他哧溜下就跑到破破那里去。”
陆知非听懂他意思,沉吟片刻,抱着纸箱往学校里跑。不过等他跑到妄想角时,却看到马晏晏盘腿坐下树下,副老僧入定模样。
“你在这里干嘛呢?”陆知非问。
马晏晏吓跳,转头看到是陆知非,才回过神来说:“找灵感啊,不知道为什在这里时候觉得脑子特别活络,说不定玄学真有用呢。”
2014年冬天,大雪倾盆,夜之间将繁华都市带回百年前北平。即将迎来期末考学生们深脚浅脚地走过雪道,下过雪后格外清新空气里,隐约飘来早餐香味。
没有什比在这时来个煎饼果子更幸福事情,如花少女拉下厚厚围巾,捧着热乎煎饼咬下大口,如雾般热气把她笑容映衬得格外美好。
来往学子、街边雪树、勤劳早餐小贩,构成城市角。这原本是跟往常般无二、平凡又美好天开始,然而急促刹车声和路人惊呼打破宁静。
打滑车子撞上路边景观树,震落树积雪。少女惊惧地往后退,煎饼果子掉在积雪里,冷热在小范围内对抗着。
少女趔趄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寒冷空气,目光惊疑地掠过冒着黑烟面包车,最终停在车前露出半个身子上。
“毕设有思路?”
“点点。”马晏晏掐着小手指比划下,随即又疑惑地看着陆知非手里纸箱,“话说你抱着个箱子跑这儿来干什?”
陆知非现在已经很少到学校里来,今天不光来,还跑到这里来,着实有点奇怪。陆知非心里却忽然有个想法,“帮朋友来办点事,箱子里装着些画稿,你要不要看看?”
“画稿?谁啊?”马晏晏问。
“个朋友。”陆知非
尸体还是温热,血也是温热,身下雪在融化着,很快又结成更寒冷坚冰。
天空忽然又下起雪,晶莹雪片落在他眼睑上,唤回他最后缕魂魄。他艰难而缓慢地眨眨眼皮,入目是片又高、又干净天空。天空在下着雪,很漂亮雪。
大雪落在他身上,也落在墙之隔校园里。
这个时候他心里在想什呢?在人生最后时刻,是什让他眼里充满留恋泪水?
2018年春末,陆知非站在当年出事地点,往着隔个走道围墙,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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