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踉跄着站起来,抬头看着建木之上高高天空,风吹着他用根桃木簪绾着松散头发,也吹干他眼眶。
天地旷野,派寂寥,唯余兽吼声寥寥。
他提起剑,忽然想舞清风曲。
从昏迷中醒来柳生看着建木,忽然间好像看到多年前舞剑采薇。他没有严谨地把乱发都束进冠内,没有严肃地板着脸,流云与风随意地在他周身穿梭,过膝草叶也不能阻挡他随性脚步
采薇连叩三个响头,却没有入观,而是直接带着柳生去后山。他不愿让这俗世烦忧打扰到师父,等到切都解决,他再回来给师父赔罪。
只是那时他忙忙碌碌,无暇他顾,所为不过柳生,却也唯独忽略柳生。
他谁都不想辜负,可到头来谁都辜负。
他以为还能再说出口话,还能再见到人,都葬在昆仑风雪里。
如今,他看着已经枯瘦如斯师父,微微湿润眼眶,“师父,您还在等回来吗?”
位少宗主意图杀害凡大师之事已经死无对证,相关人也早被灭口。没有发生事情,如何证明它存在?
就连凡大师都不曾知道柳生在暗处帮过他,青芒山更不会承认他们自己龌龊。
采薇是痛心而无奈。
他痛心于柳生竟不愿把这件事告诉自己,而是直接下手杀人,且手段狠毒。
更痛心于自己身为他师父,光顾着整日追求大道,竟连徒弟发生这样大事情都不知道。教不严,师之惰。如果柳生有错,那他也有错。
明尘子没有回答,静静地抬头看眼枯枝败叶建木,说道:“树木总是在等春发生,年又年,老树走向衰败,小树长成大树,此乃自然至理。”
说着,他收回目光,看向采薇目光里多几分柔和。正如采薇还是个孩童时样,无论草木如何枯荣,有些东西都未曾改变。
“师父……”采薇跪伏在地,声音有些哽咽。
“知道,知道。”明尘子微笑着打算他话,“不成器徒弟有个不成器徒孙,这样也挺好。你已无需他人来渡你,为师这便先走步。”
苍老声音飘散在耳边,采薇再抬头时,旷野上刮起清风,师父已然魂归天际。
采薇心想要回护柳生,于是便只能采用最后个办法——带柳生回昆仑。他那时打算得很好,他想把柳生暂时关在昆仑,让他冷静下来。等到他把外面事情解决,再回去慢慢开导柳生,将他引回正路。
柳生是他唯弟子,对于采薇来说,无论他再怎犯错,都不舍得丢弃。
于是采薇又回到昆仑,那个他以为再也回不去地方。他跪在观前,请求师父打开山门,让柳生能留在昆仑。
太阳落又升,采薇在观前跪三个日落,出阳观大门才终于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他师父没有出现,可伏在地上叩拜采薇知道,师父定在某个地方看着他。正如他对柳生样,他师父也还在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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