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风抬起头来,清冽目光在半空与小乔交汇。陆知非看清楚林千风此刻坚毅、有悲伤却不颓丧表情,又看看小乔,眨眨眼,又重新在脑海里
林平安反倒愣,“你让走?”
话说出口,他不由转头去看商四,就见商四摊手,道:“你们家事,看做什?”
陆知非心里疑惑,怎那快就放林平安走?但既然商四没有反对,陆知非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多嘴。
林平安还是有点懵,他不敢相信这几个人就这放他走。然而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林平安不是优柔寡断人,当即就往门口走去。
只是当他转身时,林千风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响起,“你是叔叔,不能拿你怎样。从前事情也没有资格说话,但绝对不会把两个弟弟交给你,绝不。”
怪你知不知道?你有你爷爷给镜子,你有能看见鬼怪眼睛,鬼会怕你,你安然无恙,那是因为所有痛苦全施加在身上!”
林平安越说越激动,面上露出丝狰狞来。然而他很快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自嘲般地笑,又强自恢复正常,然而那逼人质问仍然如海浪,浪高过浪地向林千风扑去。
“林家永远都是这个样子,牺牲个成全另外个。你知道每天感觉自己被包围在大堆恶鬼当中,却什都看不清感觉是什样子吗?你知道有多久没有睡过个安稳觉吗?为保护你爸搞坏眼睛,可你爸呢?他逃,在外面心安理得地过着普通人生活。也想做个普通人,可老天爷不让,那为什不能走另外条路?”
林平安诘问让林千风感到喘不过气,但是商四和小乔都没有开口阻止。如果林千风过不这关,其他就更不要说。
林平安看着林千风苍白脸,问出最后个问题,“付出那多,现在只是想拿回些东西而已,有什不可以?”
林平安脚步顿顿,终究没有回头。
等到他身影消失在门口,林千风长长地舒口气。松开握紧手,他看着掌心片细密冷汗,怔怔无语。五月天还不算太热,晚风吹,遍体生寒。
太白太黑从水池里爬上来,抖抖身上水珠,在陆知非眼神鼓舞下,大着胆子跑去抱住林千风脚踝轻蹭。
“不哭不哭,太白(太黑)抱抱。”稚嫩嗓音,操着故作老成语气,恁可爱。
“得,别站那儿伤春悲秋。”小乔站在回廊上,双手抱胸,“斗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林千风沙哑着嗓音,问:“你想得到什?”
“他们答应,如果成功养出鬼将,就还双完好无损眼睛。”
林平安说得平静,但林千风忽然想,他是不是从得知婶婶怀上双胞胎时候就已经这打算。从开始就没有对孩子投入太多感情,舍弃痛苦就要小很多。
而他将会获得段崭新人生。
这样想着,林千风双肩忽然垮下来,低垂着眼,“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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