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虞涯时常离开山洞,要隔段时间才会回去。他每次都觉得下次回去时候,南英定已经走,可每次他都还在。
最后次去时候,他记得南英蹲在洞口老地方,像只在雪中迷路可怜兔子。虞涯看到他眉上沾染雪花和冻得发白唇瓣,沉寂心海终于泛起波澜,他忍不住把他拉起来,“送你回去。”
南英看到他,微微牵动嘴角笑笑,“你回来啦,等你好久。”
“别这样。”虞涯声音冷硬。
别这样对着笑,这不对。
可是多冷啊,他能感觉到南英在发抖,他被冷硬岩石包裹着,动不。唯有偶然飘落桃花会飘到白玉台上来,轻轻拂过虞涯脸,好似在跟他说悄悄话。
年又年,洞穴里都静悄悄,再没有声响。
虞涯起初还能听到花开花落声音,可是渐渐地也听不到,黑暗袭来,他彻底失去知觉。
不知道过多久,他终于醒,身体奇迹般地恢复大半。他走到洞口站在那棵桃树下,抬头看着枝桠上零落桃花,却发觉自己心毫无波澜。
就好像这切都跟他无关,心变成颗冷硬石头。
不会为虞涯违背天命。
虞涯还记得迷迷糊糊之间,他看到南英跪在出阳观前叩首,倾颓楼观仿佛下刻就会压下,压得小小桃妖瑟瑟发抖。
然而南英不肯退,那便是整个昆仑山,都不能拿他怎样。
师父出来,他在叹气。
他说天命不可违,想要获得什,就必须付出相应代价。然而南英那时还听不明白这句话,他只希望能救虞涯,别什也顾及不。
不该是这样,为什在动摇?
为什要偏离既定轨道?不,不对……
有哪里不对……
虞涯心神忽然剧烈地震荡起来,他产生种从未有过怀疑,这种怀疑近乎要把他心撕裂成两半,然而这时,南英忽然轻声问他:“你觉得剑道对你来说,是
他听到自己跟南英说:“你该走。”
“这里不适合你,去更温暖地方吧。”
“不需要人陪。”
起初小桃妖还会笑着黏过来跟他说话,然而虞涯那会儿心里只有剑,他看着南英,莫名有些烦躁,于是只能更多地将心思放在练剑上。
这世间七情六欲只能徒增烦恼,若要追寻大道,怎能有所牵绊?
于是他们在后山洞穴里,待就是很多年。
虞涯还记得南英第次到这里时,眼眸中流露出担忧和畏惧。他自小长在如诗如画江南水乡,哪里见过这样风雪?
他还记得南英跑到白玉台上窝在他身边抱着他,喃喃地跟他撒娇说:“好冷呀。”
可是隔天,他就在洞口扎根。柔软根系破开泥土,深深地扎进冷硬岩石里,汲取着微薄养分。虞涯躺在白玉台上不能动弹,但他能感知到周围发生切。
树扎根,花开,蓬勃生机源源不断地输送进虞涯体内,也为他挡住外面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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