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萧谙在颠簸下醒过来,他紧紧地抱紧徐京墨脖子,眼泪都流进徐京墨衣襟里,将他后颈打湿片:“徐相,他们、他们要杀朕……好害怕……”
还不等徐京墨回话,他又语无伦次地唤道:“徐京墨……京墨哥哥,哥哥……”
徐京墨分神,掌心瞬间锐利岩石划伤道,他手心里都是血,却声痛都没喊,只声音轻轻,慢慢安抚道:“萧谙,别哭。”
这般安慰话不仅没让萧谙止住哭泣,反而让萧谙眼泪决堤,他俯下头,将抽噎都闷在徐京墨后背中,身子哭得颤颤。
徐京墨再是铁石心肠,此刻也都被萧谙哭成团乱麻,他笨拙地搜刮着安慰人话语,尽力想让萧谙不再惊惧,最后安慰却称得上是惊世骇俗:“别哭,等回去臣定将杀手与幕后主使都揪
长段时间气,不愿再听他话、受他牵制,于是与他处处作对,甚至对他说出过“朕绝不与你这般狼子野心之人共谋”这种话,弄得徐京墨也很是头疼。
可那时叛臣并未清理干净,宫外宫内许多眼睛都盯着小皇帝,只待个时机置幼帝于死地……小皇帝与他闹成这样,与他实在没有好处。
徐京墨实在是心力交瘁,想很多法子哄着萧谙,对萧谙提出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应允,甚至会在雨夜陪小皇帝在寝宫睡下,只因为那孩子说他害怕打雷。
在这般近乎宠溺相处中,徐京墨也逐渐对萧谙生出几分真感情,他开始真心疼这个孩子,希望萧谙能在腹背受敌处境中,能寻到丝喘息空间。
他们关系真正缓和还是在贺公案之后。贺公案由他亲审,他亲手将血亲舅舅、身为权臣贺渝明送上断头台,亲历现场监刑。这般大义灭亲之举,是为正群臣视听、为国除祸患,做群臣之表率,但也有部分原因,是他要萧谙对他敞开心扉,只有彻底获取小皇帝信任,他才能将朝堂上叛臣挨个清算。
这法子起效,后来,小皇帝果然如他所想那般对他百般依赖……现在想来,那算是段相依为命日子。
那年秋猎中,萧谙为追只狐狸,路追进深林之中,可他哪里知道那根本不是狐狸,而是个诱饵,在他终于箭射中狐狸后腿时,也有支暗箭对准他。
萧谙靠着运气躲过箭矢,可他身下马却没有那好运,被射穿脑子,疯叫着将背上主人甩下悬崖。
秋猎中徐京墨原本是担心萧谙迷路,所以才追逐着他背影,没想到找到人时,萧谙正挂在悬崖中根粗壮树杈上。他腿上被擦伤大片,衣服都被刮烂,有片凌乱血迹,看得徐京墨心下就揪起来。
这地方属于山野林间,附近见不到半点人烟,悬崖又太陡峭,马是绝对没法下去。徐京墨怕叫人来时萧谙遇上什不测,只好咬咬牙跳下去,将人搭在背上,而后踩着岩石,点点从崖下向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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