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墨从神游中抽离出来,他看着阿盛,试图压下心底那点说不清不适,闭闭眼说道:“走吧。”
寒之死,李德海死,裴修死,这世上并没什太大变化,他们好像在某些人眼中很重要,但对于大衍来说,对于天下来说,对于滚滚向前红尘来说,他们都只是渺小粒沙而已,掀不起半点波澜。
就连徐京墨从开口闭口喊寒之,到大事小事找阿盛,也不过只花个月工夫。
大衍夏已接近尾声。
八月底,大衍不夜日就要来,这是庆祝盛夏最后场狂欢,是所有大衍少年少女们翘首以待节日。不夜日是在萧谙继位后,取消大衍宵禁时定下,那时候萧谙还太年轻,不知该怎推行新政,所以取消宵禁新政几乎是徐京墨手推行。
有股精气神,无论什时候,他腰杆都是笔直,身上衣服也永远是没有褶皱、香气扑鼻,想来定是每日以香料熏衣。而诏狱中这个干瘪老头,衣服还带着大片干涸结块斑斑血迹,若不是那张脸实在太过熟悉,徐京墨都快认不出这是李德海。
“李德海。”
李德海闻声抬头,见到徐京墨,懒洋洋地笑声,他既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惊慌失措,表现得像是个久待老友之人:“徐相,怎有如此闲心,还来狱里看这个老太监啊?”
“来给你送断头酒。”徐京墨拎着小酒坛,从缝隙间递过去,又道,“顺便来看看你惨象,让心里快活些。”
李德海嘴角咧,发出声极短促笑来:“哈。”
取消宵禁从推行至今已有六年,在西边几条街上,聚集起些民众摆摊,渐渐地声势浩大起来,成为极富盛名西街夜市,夜夜灯火通明,游人如织,上京仿佛成座不夜之城。虽说这不夜日开始是为推行新政而设立,但几年发展下来,倒成大衍有情人结缘灯会,这是令徐京墨都没有想到事情。
每年不夜日萧谙和徐京墨都会同游西街夜市,为是查看新政效果如何。徐京墨每年都会受到许多少女青睐,往往几条街逛下来,手里花都拿不住,须得萧谙帮忙抱着才成。
但今年,情况不大样。
徐京墨在西街夜市处小入口等着萧谙,远远地便见两个骑着马身影飞驰而来,
徐京墨不悦地看着他:“死到临头之人,还能笑得出来?看来手底下人,还是对公公招待不周啊。”
“想到些好笑事,为什不能笑?”李德海睨徐京墨眼,那目光复杂得令人心惊,“是在笑你啊,徐相。”
“死到临头还真多废话,李德海,你还不如跪下求求,叫放过你。”
“指望徐相?可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那不过是让自己死得更难看些。”李德海那阴冷目光,就如同是条濒死毒蛇,“只觉得好笑,丞相他人做嫁衣,还如此殷切,可笑丞相居然是个如此天真之人。”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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