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半掩着,正候佳人。
“有劳你特地走这趟。”只听那人懒洋洋地哼笑声,在这三伏天里,他声音宛如清泉般沁人心脾,“素闻风雨楼有花魁凤九娘,弹得手好琵琶,有‘小昭君’之称,今日倒是想瞧瞧,是何等美色,才配得上这样名号?”
凤九娘连忙抱着琵琶跪下来,步摇撞在起发出脆响来,还未等她说些什,那人就先步说道:“起来吧。问你,《秦淮夜歌》会弹吗?”
闻声抬头,眼前光景就倏忽明朗起来——只见身着墨色长袍男子闭着眼斜倚在榻上,手撑着头,手在支起右腿膝盖上轻轻点着。他并未束发,而是在两鬓各取绺乌发以玉簪挽在脑后,余下长发就随意披在肩上,颊边散下几缕碎发,隐隐可见其中那张玉白脸。
“奴,奴会。”
衍景六年夏,格外闷热,丝风也没有,知在不停地吱吱乱鸣,吵得人心烦意乱。
凤九娘抱着琵琶从马车上下来时,日头正在头顶火辣辣地烤着,似乎能将人晒得生生蜕下层皮来,她扶扶略沉重步摇,默不作声地跟在迎她人身后,飞快地瞥眼硕大牌匾,其上以金砂为墨,写着铁画银钩、入木三分两个字——徐府。
带路人吩咐句“不要乱看”,便再无他言。凤九娘跟着灰袍奴仆,路穿过几个秀美别致园林,其中有无数假山湖石,溪流湖景,潺潺水声不绝于耳。他们这路走来几乎都是在长廊里,偶尔走在小径上,也都有树荫可以遮阳,徐府里倒真是点儿都不热。
走到扇厚重高大雕花木门前,奴仆停下,微微弯着腰在门上叩两下,有个穿着水红纱裙姑娘从内走出来,她个头不高,年纪也很轻,扫眼凤九娘,说道:“跟来。”
进这扇门,凤九娘就觉得身边温度瞬间又降许多,她侧头看眼,果然看到放在两侧冰块。
徐京墨来兴致,坐直身子望过来,双上挑凤目眯起来,长睫半垂着,掩住里面清波荡漾光景:“弹来听听。”
凤九娘手心汗湿片,头次在恩客面前紧张起来。这是她第次见到这位权倾朝野徐相,他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凶神恶煞,也不似
“姑娘是……”
“是徐相身边侍女。”容音顿下,声音沉些许,“待会儿无论你看到什、听到什,在出去之后都要忘干净,这才能保你无虞,明白吗?”
凤九娘默默,尽管她并不知道这位侍女到底身居何职,但看得出此人备受丞相宠信。她察觉出这番话实则是善意提点,便福福身道:“谢谢姑娘,奴明白。”
经此遭,她不由自主地连呼吸都放轻,心中愈发忐忑,却只能紧紧地抱住怀里琵琶,仿佛是抱紧根河中浮木。
穿过小片竹林,凤九娘终于走到这座府邸最中心处,也就是徐府主人,大衍丞相,徐京墨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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