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云身子微微颤颤,他知道宋白又要往他心上刺。
“你或许不知道,生过冻疮手再怎保养都不会恢复原状,冻疮还容易复发,到冷天气,手指会粗红像小萝卜,又疼又痒。”宋白嗓子有些痛痒,轻轻咳几下:“沈阳冬天最冷时候有零下二十多度,高中时候,陆伏成就在那样天气里白天打零工晚上接回家。他手不好看,是做惯粗活还长过冻疮样子,可就是那双手,给挣到高级烹饪课学费,护到十九岁都没让疼过。”
宋白红眼睛:“季随云,有些东西昨天确认自己会死时都没想和你说过,而且以后更不会对你说,因为你不配,在你那样对陆伏成之后你就再也不配。”
季随云舔舔干涩嘴唇,他忽然意识到他自己好像错过什非常重要东西。错过就是辈子,再也找不回来。
季随云不敢过多想下去,因为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绝望事情。
竟做出副轻佻戏谑嘴脸:“可忍不,纯粹恨季随云,想跟他同归于尽。”
周归璨道:“他造孽,劫在你,果却不在现在。”
宋白嗤声,不在和他说话。宋白觉得周归璨可悲可笑,周归璨算不准人心,他看到那些东西和人性比,还是太少,所以也活该只配看着喜欢人煎熬。
季随云中午时又出现在病房,他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变成纸样惨白,被包扎严严实实手垂在身侧。
“给你送午饭。”季随云这样说。
季随云放下粥碗转身走出病房,他背影寂寞寥落,瞬间就老去十岁。
王虎拎着保温桶站在门边,季随云没对宋白说,可他却是知道,季随云处理伤口时跟医生特意说不许用麻药,王虎不知道季随云心是疼成什样子,肉体上千疮百孔都显得微不足道。
可季随云现在仍忍着杂七杂八痛楚回到宋白病房,他不记得自己崩溃疯狂,不记得前秒软着膝盖下跪道歉卑微,他只知道出无菌室时中午,宋白该吃午饭,该吃温软东西,该准备厚点外套,不然晚上回家时候风会凉。
“季随云,装副无事发生过样子是不是很难?”
季随云让王虎把粥倒出来,他用左手拿着调羹点点把粥搅温,边很自然地回答:“最难事情在昨晚体会过,现在觉得什都没大不。”
季随云把粥递过去时候宋白没接。宋白盯着季随云左手,良久才道:“你有双富家公子哥儿手,很漂亮,手指那长,指甲盖都是粉颜色。废只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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