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旭脸被火盆烤泛着乌,他说话声音很低,像害怕惊扰地下亡灵:“叔,姨,…”
他话音顿顿,生生咽下声哽咽:“要是知道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定从最开始就离知书远些…”
离他远点,看他有更好人生,考上所很好医科大学,谈女朋友,毕业就是主治医生。哪怕贺知书最后可能并不幸福,但最起码…他不幸不是自己带给他。
贺知书好,蒋文旭自知点不配得到。他从前自私,在名利场被恭维久之后就更觉得自己合该拥有所有合心意新奇东西,所以蒙着眼玩,玩连家都记不得。可现在想想,如果没有贺知书开始就陪在身边不离不弃,自己又能算个什东西。
手边空时候蒋文旭才察觉到自己买纸钱都烧没,他慢慢回神,重重磕几个响头:“叔,姨,知道你们想知书…但求你们,别这样早就带他走…”蒋文旭不想贺知书活这世,有人疼爱时候日子过苦,日子好过之后又没人爱护。他自知永远无法补偿贺知书所失去,但能多做就多做些,剩下来世当牛做马还给贺知书。
艾子瑜对贺知书越好,贺知书就越难彻底接纳他。不想拖累他是方面,而很重要另方面是,艾子瑜太像从前蒋文旭。
含笑着低眉看人时温柔,轻描淡写下深沉承诺和爱护。相似太触目惊心。
贺知书记得自己快高考那段时间,他妈知道他和蒋文旭事。平日最温婉女子抄起扫帚就往贺知书身上抽,蒋文旭把就把他拥怀里挡严严实实。
他说:“阿姨,是带坏他,求您别打他。”他没躲,硬生生把个母亲所有痛苦和愤怒都拦下。
然后他凑在贺知书耳边,说出这辈子贺知书都难忘句:“别怕,在呢。”
从杭州到北京1200公里,每寸距离都用来想你。知书。
蒋文旭透过飞机舷窗向下看,除云雾什都看不到刹那,寂寞突如其来。他曾经自认强大和无所畏惧,也不过只是因为贺知书在他身后罢。
蒋文旭只是演技太好,装强壮无匹。事实上他成熟太晚,从来都是贺知书惯着他包容他,最开始在起时候就是,哪怕到最后决定离开时候贺知书都没给过他难堪。
那个永远都温柔人,独自守许多个冷清夜晚,受那多委屈,带着身惨烈病痛,要走时候也只是仰头乖乖巧巧看着自己
所以贺知书骨气只能让他做到永远不原谅蒋文旭,却做不到割舍掉所有记忆和深情。
这样对艾子瑜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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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文旭临走前天去安贤陵园,他跪着给两位老人烧半个小时纸钱。
他将每张黄纸冥币抚平投在火里,手指直不受控制颤。蒋文旭仿佛在瞬间就老十岁,他脸颊瘦下来,眼神中再找不出从前不羁放荡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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