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川不想回家,贺怀章不在,自己吃饭没意思,于是答道:“起吃吧,去哪?”
贺亭说:“家。正好今天晚上做饭,让你见识见识什叫厨艺。”
纪川:“……”
纪川怀疑贺亭博士说是反话,他可没听说贺亭会做饭。不过,这个疑问很快被他抛在脑后,因为贺亭说“家”,竟然真是他家,不是学校宿舍,是贺灵芝刚搬好
“喂。”纪川很久没说话,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有点沙哑,他清清嗓子。那头贺亭闻声顿,问他在哪儿。纪川说店名,“有事?”
“没什事。”贺亭说,“今天你旷课吧,去找你没找到人,怎,心情还没好?”
“……”
跟早上那几句口头安慰相比,这是更深切关心。纪川说:“还好,谢谢你。”说得字正腔圆,本正经,却显得有点生疏。
贺亭不高兴,纪川听见电话那头不悦呼吸声,不等他改口,贺亭却忍,只问他:“吃晚饭吗?”
家咖啡店坐天,下午也没去上课。他想很多事情,正如贺亭所说,想也想不出有用,烦恼事情依然烦恼。可强迫自己什都不想同样很难,索性放任自流。
纪川还记得,就在个多月以前,贺亭搬走时候,他觉得贺亭有点可怜,孤伶伶。现在却羡慕,贺亭有自己生活方式,在作风上特立独行,在做事上身心投入,完全不在意别人眼光和评价——做人不就该这样吗?
可惜人和人不样,道理他都懂,要做到很难。他喜欢有很多朋友,喜欢热闹,喜欢切好玩事物,可有朋友就会有不同眼光,要热闹就会听见各种各样不同声音,这里有好有坏,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理解他、站在他这边。
他到底在怕什呢?怕被人恶语相向?怕被人背后议论?怕失去相好朋友?怕成为人群中异类?
异类就异类吧,真那重要吗?
纪川说没有。
贺亭又问:“午饭呢?别告诉也没吃。”
纪川说:“也没吃。”
贺亭:“……”
“行,好吧。”贺亭那边有汽车喇叭声,似乎在路边,贺亭说,“也没吃,起?你回不回家?”
道不同不相为谋,至少贺亭博士还愿意安慰他啊,并非所有人都会因此讨厌他。说到底,他和他爸爸在起,关别人什事呢?这是他们自己生活,他们又不会去影响别人,别人道德伦理凭什审判他们?
纪川灌肚子咖啡,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想通。
可理论上想通容易,到时会不会再缩回去,他对自己没信心。
这时,天快要黑,咖啡店橱窗上亮起排闪烁彩灯,灯光映在他脸上,纪川怔怔地看会,恍然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他手机就放在桌上,今天天震动许多次,大多是微信,有同学,有朋友,唯独没有贺怀章消息。后来他就静音。
纪川拿起手机,恰好屏幕亮起来,有来电,是贺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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