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惊羽如释重负,用圆珠笔轻轻戳前面人两下,小声喊他:“李同洲?”前面人顿下,没吭声,但伸只手到后背递给他。
郭惊羽趴在桌上,用手指戳戳他掌心,就被对方轻轻握住。
郭惊羽颗心慢慢安定下来,唇角扬起点,他等这个人那多年,从未做过如此真实触碰到对方梦——如果这是梦,那定是最美梦,他甘愿不醒来。
地理老师还在点名,借机让后排几个打瞌睡偷懒学生站起来罚站,整顿下班级风气,班级座位是按高矮个排列,后面站起来排男生之后,像是排高大向日葵似,只是每个都是蔫儿吧唧,站着也听不进去样子。
地理老师把刚才问题又问遍,这次点李同洲名字。
后排个高个男生冷不丁被点名,猛地站起来,带着点睡意朦胧:“到!”
引得班上哄笑片。
地理老师呵斥几次才让班上安静下来,脸上不满道:“刚才讲你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
“那问你,黄赤交角增大,夏至日,上海正午太阳高度将会怎样?”
个混账男人。”
郭惊羽没吭声,在那认真擦拭东西,把所有都擦遍之后,最后拿起那个巴掌大印花相册。
这个相册是他有回赶庙会套圈赢来,随手送李同洲,李同洲爱惜东西,什都保存很好,相册除有些外壳褪色,边角都没磨损点,被主人保护很好。
郭惊羽打开瞧眼,大部分是他单人照,也有他和李同洲合影。
他手指落在照片上,十七八岁少年模样清俊,瞳色极其浅淡,薄唇微扬,恰巧拍到点笑意。
李同洲起身道:“
“啊?”
“啊什,回答问题!”
“这也没去过上海啊老师……”
班上又笑起来,郭惊羽被这片笑声吵醒,他眨眨眼睛,像是从个旁观者角度慢慢融入其中,时有些怔愣,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
郭惊羽头细汗,抬眼就瞧见坐在自己前面那道身影,是李同洲。那人脊背永远挺拔笔直,校服里白衬衫带着清淡香皂味,细碎微长头发,还有落笔沉稳沙沙声响,不慌不忙,万年优等生模样。
郭惊羽看许久,把那张照片取出放在贴身口袋里。
不知是不是猛然间看到那些过去老物件,晚上睡梦里,年少时回忆接踵而来。
郭惊羽浑浑噩噩做场很长梦,像是回到那个闷热炎夏。
教室里风扇吊在头顶吱吱呀呀旋转不住,窗户外偶尔透过来丝带着热度风,更多是知叫声,此起彼伏,吵得人昏昏欲睡。
老师在最前面用黑板擦用力拍拍黑板,努力让同学们再清醒点,“这个知识点搞清楚没有?划重点啊,期末要考,依据看日地球心连线和赤道位置关系——连线在赤道以北说明太阳直射23°26′N则地球处于公转轨道上夏至点……贺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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