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又道:“你同这位陈先生起去看看,算下学校里还有多少孩子,安排下船舱位置,这两日去汉口船舱位应当还有些空着位置,让他们上船。另外,从今日起,所有水运客轮,儿童半价,怀中抱着婴幼儿不收分文,去吧。”
那位陈校长喜出望外,连声道谢,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他问遍所有船舶公司,只有这里船票未涨价,而若按儿童半价算下来,他收到善款还有剩余,足可以再接走批孩子,短时间安置下来。他向前面这位白先生深深鞠躬,这才跟着人匆匆离去。
谢璟进来之时,正好与陈校长擦肩而过,他略微让开步,等人走之后才匆匆敲两下门,走进去。
九爷抬头瞧见他,神情略微放松,招手让他过来。
旁秘书是东院人,认得谢璟,给他们送两杯清茶,很快关门出去。
退,战时水运调度职落在更为年轻白九身上。
九爷穿身素缟,人清瘦圈,临危受命。
他接过委任状时,神情依旧和平时那般没有过多变化,只淡声道:“定不负所托。”
兵贵神速,工厂撤离也是如此。战事爆发,沪市等地工厂成敌军轰炸重点,江面尚可拦截些时日,头顶上飞机可不管这些,炸弹只管往楼房、厂房密集之处丢下,轰鸣声中,不知夺去多少无辜百姓性命。
漫天轰炸声中,艘艘船舶满载弹药、机器,正忙碌而沉默地行驶于江面之上。
九爷问道:“不是跟船去汉口,怎这快就回来?”
谢璟站在他身后,抬手给他轻轻按揉太阳穴,低声道:“放心不下,没下码头,跟舅舅船又连夜
八月。
天气闷热,等候在办公室门前男人却连擦汗心思都没有,焦灼地看向门口方向,有人进出就立刻跟着站起身,但他还未等到秘书传唤,时间也不能入内,只能遍遍又坐回长椅上去。
终于轮到他时候,男人连忙站起身,他身上长衫袖口都被火烧得卷边,他此刻眼神丝毫没有放在自己衣服上,只胡乱整理两下,就大步迈入进去,他这次来,是特意来拜访这位白先生,如今船只成最紧俏,他来这里,就是为求条船。
“白,白先生,知道您时间宝贵,长话短说,这次来是为求条船……哪怕木船也可以,如今战乱,学校里失去父母孩子有许多,您去街边看看,也到处都是乞讨孩童,原是小学校长,如今也不知道该叫学校好,还是叫孤儿院才好。”男人嗫嚅几声,苦笑道,“黄明游先生曾说,少年才是火种,是为希望,现在好不容易从各界求得笔善款,但到处都买不到船票,实在走投无路,只能来求您。”
九爷坐在桌后,手边摆满各种书籍并公文,听到他说也并未抬头,过片刻忙完手中事情,才打电话喊个人来,吩咐道:“你同这位……”他抬头看对方,站在前面男人连忙道:“姓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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