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倒杯茶水,边喝边问他:“怎,回来又不是什奇事——”
正说着,忽然听到楼上“噔噔噔”脚步声,寇姥姥租住房子带段楼梯,楼板陈旧,声音极为响亮,这脚步声明显不是老人,谢璟心里带警惕,看向楼梯口。
很快梯口冲出来个年轻男人,大约二十余岁模样,穿着件颜色鲜艳窄袖蜀锦长袍,细带束腰,胸口佩串白玉佛手手串,衬得人挺拔英俊,入眼尽是风流。他看向门口,双眼睛落在谢璟身上,顿时亮下,上前先是仔细打量,紧跟着就要伸手。
谢璟不认得他,下意识防范。
男人愣下,抓耳挠腮,说几句什,只是言语里夹杂些西川话,说得极快,谢璟没听清楚。
谢璟生日在三月末,分明已过。鸠占鹊巢之人,却堂而皇之占位置,顶替姓名、人生,如今连生辰竟也改。
探子仓皇跪下,地上满是碎瓷玉片,孙福管事也吓得不轻,小心看九爷神色,很快视线就落在九爷手上,低声道:“爷,您手伤……”
九爷看探子,淡声道:“你事情做好,孙福,赏。”
孙福管事把嘴边话咽下去,忙应声。
九爷又道:“你继续盯着谢家船队,另外拨几人去贺家,记住,只跟着,不要让人发觉,下去吧。”
盐帮,大半船运码头皆在他掌控之下,富甲方。只是谢泗泉性情古怪,未曾婚配,也没有子嗣,只有个外甥……”
九爷拧眉:“他还有个外甥?”若没记错,谢璟母亲应只有这个弟弟,并无其他兄妹。
对方看九爷,小心翼翼道:“回爷话,谢泗泉只有个外甥,如今养在沪市贺家。”
“哪个贺家?”
“通汇银号,贺东亭。”
他说话时候,谢璟也在打量他,视线落在男人左耳宝石耳钉上,别说沪市洋派,这人就连中原打扮都不太像,太过热烈张扬。
男人放慢语速,笑着道:“璟儿?你叫谢璟,对不对?”不知为何,面上虽笑着却红眼眶。
楼梯口传来寇姥姥脚步声,老太太动
探子拱手道:“是。”
九爷在书房没再踏出,只接连叫数人过来,其中有几位大管事,也有极为面生从未见过人。
孙福管事远远瞧着书房,面露担忧。
与此同时。
谢璟刚到家中,推门进去,却看到李元站在那动不敢动,只拿眼睛去看楼上期期艾艾喊声:“姥姥,小谢回来。”
九爷闭闭眼,喉结滚动,片刻缓缓睁开:“难怪。”
难怪谢泗泉会只派胡达人去北地,也难怪胡达态度如此奇怪。
他们不是怕接回个假,而是已经养个假。
探子道:“爷,来时得到消息,谢家要往沪市运送大批井盐,谢泗泉亲自带队,往年他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到沪市,说是,说是要给外甥庆生……”
九爷闭闭眼,再睁开时已带愤怒,拂袖把桌上摆件扫下去:“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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