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衣服被他保存很久,上头打补丁都不舍得拆下来,洗干净小心收藏,哪怕成名之后也直带在身边,是他最宝贝东西。
这是他对亲人唯念想。
谢璟低声道:“不用找亲人,姥姥,你就是亲人。”
寇姥姥低头缝衣,笑声:“傻孩子,姥姥年纪大啦,陪不你多久。”
谢璟执拗摇头。
谢璟在旁陪着,过会就把脑袋搭在老太太肩膀那,凑近伸手去拽衣袖,寇姥姥道:“别动它,刚缝两针,还不结实呢。”
谢璟“嗯”声,又去碰另只袖子,寇姥姥笑道:“怎突然跟个小孩儿似,姥姥手里拿着针哪,小心别碰到你手上。”
谢璟垂眼道:“做个梦。”
“嗯?”
“梦到姥姥……给做件衣服,放好些年。”
璟在家照顾寇姥姥,和李元搭把手,把家里布置妥当。
寇姥姥在家给他们做衣服,李元也想去帮忙,他针线是跟寇姥姥学,做还有几分模样。寇姥姥让他帮着认针穿线,笑道:“你去学认账识字吧,针线、烧饭你都会,也没什好教你,这些自己来就行。”
李元挠挠头:“姥姥,你别累着,不用做那多。”他穿衣服很爱惜。
寇姥姥教他道:“这里和北地不同,吃穿精致着哪!人靠衣裳马靠鞍,得穿戴整齐,旁人才不敢小看你。”
李元看旁谢璟,谢璟却道:“姥姥,要件外衫。”
寇姥姥缝几针,又放下衣服,取个木匣子过来打开给他,里头是数张银票和几封银元,加起来足有三千大洋之多。寇姥姥并推给他,道:“这是这些年你拿回来钱,还有上次李元从南坊带回来千大洋,家里小饭馆赚那些零零散散地都在这里头。”
谢璟看眼,道:“李元没要?”
“那孩子不要,倔着呢,全给家里。”寇姥姥道,“说留着给他成亲用,他也摇头说不,瞧着都快急哭啦,就暂时先收下搁着,原想着再等几年你从白府出来,给你俩留着做个小本生意用,眼
“傻孩子,穿就是,坏姥姥再给你做身。”
谢璟笑声,伸手轻轻搂着老太太胳膊。
上世寇姥姥走得早,临去时候直喊着他名字,她说不清楚话,只流着泪反反复复喊他。
姥姥疼他,连到最后也不是因为自己病痛,而是觉得她璟儿可怜,担心自己走,再无人照顾他。
谢璟跟她最亲,他去戏班讨口饭吃时候,两手空空,只身上件旧衣是寇姥姥亲手缝制。
寇姥姥答应声,给他量身,谢璟伸直胳膊低声道:“姥姥做大些,过两年还会再长高点。”
“哎。”
谢璟很少撒娇要什,这次他开口,寇姥姥只当他缺衣裳,晚上挑灯给他缝衣。
夜已深,李元在隔壁已经睡熟,能听到楼上人家轻微挪动桌椅声响。
房间里,小桌上点亮盏灯,祖孙俩坐在处低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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