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虽还有疑惑,但谢璟这说,他就没再多问,只坐在旁指导那些小光头。到时候上妆,带上猴儿帽,就瞧不出是小光头来,如今这个个满地滚倒是还有几分活泼可爱。
过会,谢璟忽然开口问道:“现在让你看戏,行?”
李元反应片刻,眼睛瞧着谢璟猜着他意思答话:“还行,其实唱戏也不是全都是苦,瞧见他们,就想起小时候,那会还常溜出去找你摘榆钱。”
谢璟不擅长安慰人,拍拍他肩膀道:“你命大,以后好日子还长。”
李元只恨那半块砖头没早两年砸下去,听到谢璟安慰话,小心藏起心里那点锋利爪子,怯怯点头跟着道:“是,以后好日子长着,过去都过去,
“玉成社尚玉楼,尚老板。”
李元吃惊不小,手里拐杖都握紧:“省府那位尚玉楼,尚大家?你怎认识他,不是,怎还能请到那位真神?”但凡北地学戏没有不认识这位,尚玉楼戏好,是公认数数二名角儿。
谢璟笑道:“不认识他,不过他下个月要来白府,给白老爷子祝寿。”
李元恍然:“懂,你是要排出戏,然后堂会那天拿去恭贺白老爷子,讨个彩头……也不对啊,那和尚大家有什关系?”
谢璟道:“玉成社没有武生,尚玉楼唱老生和花脸拿手,武生全靠当地武行借人,这里有现成群小猴子,他不会不用。”
里跑,不会来这荒凉地儿。
谢璟带李元过去,在戏园子里教那帮小孩排练猴戏。
帮小孩虽不知道为什又开始排戏,但都很听话,给口饭吃,就认认真真翻跟头。
谢璟站在旁看他们,李元坐在边石头上,也在瞧着。
谢璟问他:“里头有认识吗?”
李元有些迟疑:“那若是尚老板他自己从省府那边租借武生带来呢?”
谢璟果断否决:“不会。”
尚玉楼那人铁公鸡只,枚铜钱掉在地上都要扒开砖缝去找,从省城路过来数日奔波,要他补贴武行那些银钱,他才不肯。当年他跑武生,去最多就是尚玉楼那边,那位恨不得掐着怀表算时间,只是尚玉楼对武生也关照,知道武生们要卖力气演出,每餐都会特意加些肉。至于尚老板本人,则跟着起吃大锅饭,米饭里有勺肉汤都美滋滋。
尚玉楼不抽不喝不嫖不赌,生怕坏点嗓子,这位尚老板每日比其他人多也只有开场前碗粥,润润嗓子。
谢璟就没见过唱戏那好,还能把自己唱那穷位。
李元道:“倒是能认出两个,但也叫不出名儿来,他们跟不是同班,应当是班主从其他戏班买来,瞧着基本功还算扎实。”他点其中几个,指给谢璟看,“这几个好点。”
谢璟点点头:“是不错。”
他说完又有点犹豫,“要不还是找个师傅来教吧,之前唱旦角,水袖什倒是还能还行,猴戏不成。”
“已经找。”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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