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确实知道他这套把戏。
先卖惨，然后摸着人底线，
点点试探着讨要好处，还欺软怕硬。
在戏班里点好
都没学到，这套倒是熟练。
小李子在这里休养
大半个月，身上伤都好得差不多，但他生怕谢璟和寇姥姥把自己赶出去，在谢璟回来这天忙里忙外，不停干活，试图表现下，额头上都挂层薄汗。
还是寇姥姥略微心软下，给个台阶，好歹起坐着吃饭。
“啊，哦哦！好，
洗，来洗！”小李子立刻卷起袖子，蹲下来开始洗衣服，他身上穿着谢璟旧衣服，谢璟比他高半头，衣袖卷起来露出胳膊，伤痕还未全退，但已经好大半，已无大碍。
寇姥姥有些不好意思：“这，他还伤着，那盆里还有衣服呢……”
谢璟道：“他来时候就身薄戏服，这些衣服哪儿来？”
小李子有些怕他，看他眼嗫嚅道：“是，是之前藏在狗洞里，前两日偷偷去拿回来，这是最后几件家当。”
谢璟对寇姥姥道：“他既能去狗洞拿衣服，就能自己洗干净。”他把外衫脱，递给寇姥姥道：“姥姥你帮拿进去补补，打扫下院子。”
无法言说。
月有两天假，九爷疼小谢，给他安排在黄明游那边院子住，准他随时回家探望。
这日谢璟休假，回到东厢房之后就听见院子里有水声，寇姥姥正拎水桶打水洗衣服。
谢璟连忙过去，接过手道：“姥姥，来。”
“没事，只打小半桶水拎得动，反正就在自家院子里提水，方便着呢。”
小李子吃饭时候直看
谢璟脾气倔，轻易不发脾气，但真生气时半会也拗不过来。
寇姥姥瞧着他那衣服上勾破点，拿进去给他补。
谢璟打扫院子，又提井水灌满厨房里大小两个水缸，期间未发言。
小李子期间几次想跟他搭话，但谢璟都没理，只顾埋头打水。
小李子缩回去，坐在那老老实实洗衣服，他总觉得谢璟那双眼睛能看穿人心，他就像站在他面前蹦来蹦去小人，有种被人看穿内心羞耻感。
谢璟不肯，给她打水，又试水温，发现兑热水之后才略微放心，北地太冷，刚开春，要是用冷水会长冻疮。他手指在洗衣服大木盆里搅两下，忽然觉察出不对，拎起件皱眉道：“姥姥，这不是你衣服。”再翻几下，都不是，只个青布单褂是寇姥姥。
寇姥姥道：“哦，是小李子，他还伤着，帮他洗洗，顺把手事儿。”
谢璟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去偏房，主房是他们祖孙在住，这些天小李子都个人住在偏房养伤。
谢璟“砰”地声推开门进去，躺在炕上人吓跳，瞧见他之后愣道：“谢璟？你回来，怎
？”
谢璟拽他下来，小李子刚趿拉着鞋就被谢璟抓着胳膊到院子里，谢璟把洗衣盆用脚重重踢下，黑着脸道：“你自己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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