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会儿,白九爷还在省府,亦或者去黑河……谢璟微微皱眉,他遇到九爷时候是在两年后,省府情况倒是略知二,但青河县是真不清楚。
这里太小,又有太痛回忆,谢璟下意识不愿意想它。
寇姥姥去炒米糕,拿油擦小铁锅煎得两面金黄焦脆,谢璟眉头不由自主在片香煎米糕气息里缓缓松开。他帮着姥姥烧火,抱着烧火棍抬头看着老人忙活做饭,原本记忆也都被熟悉饭
寇姥姥推拒干脆,直接把门关。
戏班班主在外头叫嚷几句,最后也没能砸开门,骂骂咧咧几句走。
寇姥姥也气得够呛,这戏班人就在他们这片老房区住着,里头常听见打骂孩子声音,听说还打死过人,若只如此寇姥姥躲着他们不来往也就是,但偏偏那班主不知怎瞧见过谢璟几回,就跑来要认谢璟当徒弟——那契纸上写白纸黑字,打死无论。
那驼背班主咧着口黄牙,说要给十块银元。
寇姥姥当时就气个倒仰,自打那会儿起就把谢璟护得更严实,见戏班人也没什好脸色。
他已经好久没有再梦到过那个人,大约是天冷,心里总还是记挂着他。
外头有人敲门,“咚咚”响两下,先喊寇姥姥名字,等不及似又喊道:“谢璟?谢璟在不在?”
寇姥姥手脚慢些,开门瞧见站着那位,脸色却不太好。
门口是个拿着烟袋微微驼背男人,他瞧见寇姥姥先是愣下,很快笑道:“老太太好,给您问好,身体怎样?这几天雪大,家里都还好吧?”他问圈,寇姥姥只淡淡回答,并没有让他进来,连门都只开条缝。
男人也不恼,还在问:“老太太,谢璟前几日求到那边去,只是那天戏班开张不顺,手头也没个大子儿,不瞒您说,自从这孩子走之后这心里特别难受,这不借两天,筹二十块银元,想着来帮把手……”
寇姥姥把门插上,抬头瞧见谢璟站在里屋门口,身上只穿着件旧棉袄,但依旧衬得小脸白皙俊秀,十来岁出头,双眼睛澄澈透亮,像是刚出生不多时小狼崽子,带着点倔意又丝毫不露怯。
“姥姥?”
“没事,又是戏班人,璟儿你记住,那帮人可不是什好人,见到之后多个心眼,听人说戏班里不少孩子都是从人牙子那买来,真是造孽!”
谢璟抬眼看门那眼,他认识那个驼背班主。那人姓程,外号叫程罗锅儿,当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大雪夜过后给送二十块银元,帮他葬最后亲人,而他则进戏班,学武生。
也是在两年后跟着戏班去省府,在那里遇到九爷。
寇姥姥没等他说完,脸色就冷下来:“不用,虽然老,但还没死,断没有卖孩子道理!”
“哎哎,老太太您这话说,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乡里乡亲帮把吗!”
“用不着你帮!”
“看不起唱戏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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