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头,后面人便跟着买,你碗碗,闹哄哄挤在夏阳小摊前面递过钱来。那时候角钱不算多也不算少,差不多平日里积攒零用钱也有这些,有能力便都买碗来尝尝。不会场院里便有些捧着瓜子在吃人,有些还把瓜子装在口袋里,慢吞吞颗颗磕着,与其说他们是在吃东西,更多是享受别人看过来羡慕眼光。
嗑着瓜子看电影,这是件多时髦事儿啊!
有来晚瞧见,问同伴哪里来瓜子,顺着同伴指着那个小摊位便也过去买点尝尝鲜。买人多,便开始自觉排起队来。再有来人,也都会往夏阳他们那个小摊子那边凑,好奇看眼那边怎那多人,干什呢!
有好事儿便自发自觉给夏阳他们做宣传。个传个,知道也多,带钱来大人们便拿出角两角给小孩,让他们买碗解个馋。
这年头买东西都得去供销社买,基本没有碰见在外面卖东西。因为供销社都是公家订好死价格,这多年来大家都是标多少钱就给多少钱,没有砍价这说,也都默认夏阳碗瓜子毛钱价格。
多是些重复,但仍让人兴奋不已。
夏阳和蒋东升也早早来,他们搬个高脚凳子,把那口袋瓜子放上去,为醒目旁边还立块木板,用白灰粉写“香瓜子”三个大字。
夏阳站在那里深呼吸好几下,才吆喝声:“卖——瓜子啊——”
蒋东升没憋住扑哧下就乐,大概是紧张,夏阳最后那个音儿都喊破,听着怪有意思。夏阳满脸通红,踢他脚,又喊几嗓子。他声音清脆,渐渐也吸引些早来看电影小青年们。
那时候人们哪里见过卖瓜子,平日里来个走街串巷货郎收些破烂玩意儿,用牙膏皮换点泥哨子什都算是新奇,见到夏阳他们站在那里卖瓜子便凑过来问几句。
人们购买热情高涨,夏阳把手里茶碗交给蒋东升,自己在旁负责收钱。
碗碗瓜子卖出去,张张钞票进夏阳手里,大部分人用都是零星钞票,倒是省去找钱麻烦。
夏阳捏
有个扎着麻花辫姑娘最先开口,她服装整洁,瞧着家里条件不错,“这个瓜子怎卖呀?”
夏阳拿着茶碗站在那,给她装满满茶碗,道:“角钱碗,来点儿吧,刚炒香瓜子,味道很好!”
周围来人叽叽喳喳阵,那个扎着麻花辫姑娘沉吟下,便掏出角钱来递给夏阳,“给来碗。”
“好咧!”夏阳收到钱,立刻让那姑娘伸出手,把那碗瓜子倒在她手上,刚好是小捧分量。“谢谢惠顾,再来啊!”
周围人齐刷刷看着那个扎麻花辫姑娘手里瓜子,似乎对于买瓜子这件事很羡慕,那姑娘也很享受被这样目光注视,得意洋洋捧着瓜子路走回去,找到自己位置坐下开始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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