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集中精神努力掌握火候，若是炒糊
便要损失几角钱，他现在
分钱都要掰开仔细花，点都不能浪费。铁锅里
砂子均匀受热，瓜子也在里面慢慢炒出香味儿，夏阳瞧着差不多，利落地将瓜子出锅。把炒熟瓜子挑出些来拿给姥爷和蒋东升，夏阳自己也嗑几颗，第次尝试还算不错，没有炒糊。
蒋东升贯不挑嘴，吃什
都说好，夏阳姥爷口味偏淡，这样略微有点盐味儿也挺合他胃口，砸吧下嘴道：“不错，挺香。对，你让
打听事儿给你问到，明天晚上就有电影队过来放电影，就在东头场院里。”
夏阳心里有底，他瞅眼收来五十几斤瓜子，在心里盘算下，铁锅里最多次炒五斤瓜子，这口袋加把劲儿半晚上就能炒出来，再晾下，明天晚上正好卖。他把吃剩下瓜子壳丢掉，晃晃手腕道：“姥爷，你先去睡吧，和蒋东升把这个炒出来再去休息。”
夏阳这次充分利用蒋
道：“喂，你上哪儿去啊，在这里等半天，喝肚子冷风……”
夏阳抬头看他眼，“你怎不进去等，里面多暖和。”
蒋东升正把那袋子瓜子绑到车座后面，听见夏阳说立刻单手做个投降姿势，耸耸脖子道：“你饶吧，里面那些女叽叽喳喳简直要吵死人，跟她们说会话，耳朵到现在还嗡嗡响。”蒋东升挖挖耳朵，脸不乐意，他看夏阳眼还在委屈呢，“你走时候怎都不叫声啊？”
夏阳被他拖着长音委屈声逗笑，拍拍他肩膀跟他做保证，“下回定喊上你。”手下触感很结实，隔着层旧棉袄也能摸到蒋东升胳膊上那层硬邦邦腱子肉，不用真是太浪费。
蒋东升哼哼声，算是满意，他从口袋里掏出小卷钞票交给夏阳，道：“这个给你，算是出份儿钱。”
钞票面额不大，但是加起来也有十五元三角钱，夏阳有点错愕，他当初可是扒光给蒋东升擦身子，这家伙身上没有分钱啊。
蒋东升咧嘴笑，道：“把那件皮夹克卖，正好给你凑个整数。”那是他身上唯值钱东西，早几天就觉得在夏阳家白吃白喝有些过意不去，现在正好用它筹点钱帮帮夏阳。
夏阳闷不吭声把钱揣进兜里，他手头上凑整百元钱，蒋东升这家伙到底还是横插脚，他们中间糊涂账算也算不清。
炒瓜子是个技术活，也是力气活儿，夏阳在他姥爷家里支口大铁锅试着炒点。那时候每到过年，都是村里人自己炒点花生瓜子吃，是稀罕零食，夏阳见过别人炒，但是自己并没有尝试过。
铁锅里放砂子，从簸箕里倒些瓜子进去，夏阳凭着记忆又放点盐，站在大铁锅前面翻炒开来。他脖子上围条围巾，拉高些，把鼻子嘴巴也遮住，算是挡挡灰尘，但就是这样也把个眼睛熏得泛红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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