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恼,用胳膊肘使劲往后杵他两下,“胡说什!”
背后那个皮粗肉厚,被打也不当回事儿,反手握住夏阳那双不老实爪子,把脑袋埋进他颈窝里,深深吸口气,还在那嘟囔:“哪儿胡说啊,就是有股甜丝丝味道。”
夏阳想起来,他出门时候夏妈妈怕他被风吹皴脸,确是给抹好些蛤喇油。
蛤喇油便宜,用透明塑料纸包跟糖块似,才卖毛钱,耐用又香,般人家冬天都用这个。这玩意儿雪白块,长得像糖,闻起来味道也有点像,夏志飞小时候嘴馋还差点给吃。
蒋东升缠得黏糊,气得夏阳在被窝里踹他脚。旁边睡着人有点闹情绪,陈书青重重翻个身,咳声。挨着墙那两位终于有点自觉,不再做小动作。
留在学校别出去。
夏阳留下,蒋东升自然也跟着住到男生宿舍里,和夏阳打通铺。
学校里男生宿舍条件差,两间砖瓦房子打通做宿舍,高年级男生在外屋,低年级男生在里屋,睡大通铺。所谓床铺也不过是用砖头木板垫起来简陋床,铺在上面是学生们自己从家带来铺盖。幸好现在是冬天,没有蚊虫什,要不然更难熬。
夏阳年纪虽然小,但是初二高年级生,跟着睡在外屋。他这间房里硬是睡十几个男孩,窗外寒风呼啸,仿佛连屋里阴冷霉味也都吹起来。
夏阳床铺靠墙,原本旁边睡着是陈书青,这会儿蒋东升挤在中间,倒也少几分尴尬。夏阳背过身面对着墙壁,闭上眼睛安心睡觉,也不管背后那两双盯着他眼睛。
夏阳白天上午文化课,下午劳动课,也累,略微反抗下便在蒋东升怀里睡去。宿舍里阴冷透风,也幸亏蒋东升像个热火炉子似,有他贴着还暖和些。夏阳缩在墙角里,蒋东升半覆在他身上,两个人贴亲密,睡得香甜。
陈书青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正是这样副画面,他系着扣子手也慢半拍,时心里有些闷闷。他跟夏阳算是从小起长大,夏阳可从不跟人这亲密,哪怕是有时候学校太冷,也只是跟大家起堆着被子挤挤罢
陈书青欲言又止,默默看夏阳会,叹口气也翻身睡。
蒋东升却是有些不适应,他挤在夏阳铺位上,屋里那些男生们睡觉打呼噜砸吧嘴,几双踩得发旧灯芯绒棉鞋就放在离他不远地方,这些都让蒋大少直皱眉头,使劲向夏阳那边靠。
夏阳被他挤得差点贴到墙上去,压低声音道:“你别再过来……”
蒋东升哪里肯听,这屋子臭烘烘,也就夏阳身上还是香,又在被窝里扭着贴上去,手都摸到人家小肚子上。夏阳冷得哆嗦,几乎要发起火来,“蒋东升你干什,别闹!”
蒋东升这贴近才发觉,夏阳身上真是香。他把鼻子凑到夏阳脸上,嗅两下,像只大狼狗似,“哎,夏阳,你脸上擦什,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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