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捅死人之后,大约是慌,又发现自己杀错人,丢下刀转身就跑。很凑巧是,他跟凶手逃跑路线模样,唯区别是——他是靠双腿走,走得并不快。
他越跑腿越软,尤其在听到警笛声后,跑不动,又慌乱,最终屁股坐在桥边。桥边有个失意青年,喝醉酒,见他如此落魄,揽着他肩要跟他称兄道弟。
醉鬼说人生太难,他太丧,所以要跳河。
“丧啊,你看天都给哭丧呢。”这是唐措在另个西山路围观群众手机里看到。“丧”这个词,在所有人故事线里,出现频率仅次于“地得”和“你他”。
男人喝醉鬼酒,喉咙里火辣辣,终于感觉到点暖意。理智回笼,他深深地后怕起来,又站起来想继续逃。
警察急忙大步追上,两个人起用力将他掼倒在地,死死压制,再不允许他踏前步。他叫着、挣扎着,眼睛死死望着西山路路口方向,“放过去!让去见他!”
“放开!!!”
“放过去!”
“默默!”
他越是挣扎,就被钳制得越厉害。大雨打湿所有人衣服,血水混在雨水里流淌,从桥边坠落,似珠帘,即将去河里流浪。
可是这个人说什?
默默死?
“你闭嘴!闭嘴!”他越打越狠,用十成十力,想要对方将嘴巴闭上。
深情少年差点儿被他打死,好在警察及时赶到,将两人拉开,并将凶手制服。围观群众都躲得远远,在车里、亦或是周围商铺里小心观望,还有很多人举着手机在拍照录像,但谁都不敢出来。
“默默是弟弟!怎会杀他?!他不可能死,是你在撒谎!”凶手被警察摁在地上,双眼仍死死地盯着深情少年,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辆失控出租车冲上石桥,把他连人带桥栏撞进河里
“默默啊……”
“求求你们让过去,让看他最后眼……”
怒吼变成哀求。
从他闯入出租车逃离到这里,其实不过短短两公里路程。但别说公里,现在就是百米他也去不。
至此,凶手落网,但死者不是泡泡琦爸爸也不是重伤深情少年,而是最早西山路案件中,那个错把无辜路人当女朋友捅死男人。
深情少年嘴角流着血,躺在地上,别人也不敢随意动他。他听见声音看过去,看见那双凶兽般狠厉却又绝望眼睛,用全部力气说:“你、你骗人……”
“默默那……好……怎会有你这样……哥……哥……”
说完他就痛苦地咳嗽起来,位警察过来帮他挡着雨,焦急地呼叫救护车,彻底隔绝凶手视线。
凶手已经被铐起来,他听见那句话,瞪大眼睛安静数秒。就在警察以为他束手就擒时,他忽然发出绝望大叫,挣扎着要冲向西山路方向。那瞬间爆发力道太大,大到竟挣脱束缚,跑出去。
他刚从那儿逃出来,现在又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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