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红灯后车子缓缓停下,狭小空间内弥漫着淡淡奶糖味。雁回望着窗外街道,看到有家眼镜店,便转头问池烈:“还打算买眼镜吗?”
“买隐形。”池烈囫囵咽下口冰。
“戴时间太久对眼睛不好。”
“知道。”
沉会儿,雁回又问:“是因为看电子屏幕?”
来源于倒计时之下紧迫感,不知道该把这样心态形容为“贪便宜”还是“不要脸”,总之他就是想从雁回那里攫取点东西留给自己。这样等他以后毕业,至少还拥有份关于高中纪念——仅仅是纪念而已,没有任何多余情绪代入。
因为他也不能确定,遇到雁回这件事到底算不算美好,但肯定没有那不堪。
所以还是值得纪念。
“池烈,又愣神!”物理老师用直尺敲敲讲桌,“来来来,第十六题你上来写。”
突然被点名,池烈猛然抬起头,手上胡乱地拾起练习册,还好这道题刚才已经做完。
起来更舒服,她还是坚持时刻都戴着。难道她宁可让外貌水平下降点,也要视野清晰吗?
他有点替别人想太多。
池烈确定自己恐怕是比有些女孩子还在意外表,肤浅地来说容易以貌取人,也更不允许自己装扮上丧失品味,“眼镜”这个东西不就是专门让人看起来呆板?
哪怕是雁回,池烈也经常看不爽他戴厚重黑框眼镜样子。
最终,池烈还是选择去买副隐形。
“就不能是因为学习吗?”
雁回虽然没说话,但表情摆明就是否定这个选项。
“操,真学。”池烈情绪有点高涨,光看雁回个表情
最近他物理成绩有明显进步,老师也不再对他视而不见,开始把他当作班里份子,难度稍高题都会关注他是否写对,课堂测验时还会在旁边认真检查他解题过程。
不止这个科目,其他老师也对池烈格外关照。大概是觉得他还不算无药可救,多点化点化,脑袋就能开窍。
两个礼拜以来,池烈愣是连包烟都没空抽完,从早到晚在教室办公室来回跑,还时不时被雁回带出校外吃午饭。最近天气开始变热,池烈回校前还得买份鲜奶刨冰,他怕融化得太快,只好在雁回开车时候吃。
雁回余光看到他掌心摇晃,悠悠道:“你要是敢掉车上,就舔干净再走。”
池烈气定神闲,“就算弄掉,也是你车开不稳错。”
在眼镜店尝试很久才把那片薄薄凝胶贴合在角膜上,感觉没什特别,后来上课发现板书确清晰,这让他新鲜好阵子。
可没几天又发现问题,差不多到下午,眼睛超过五秒钟不眨,视线就会变得模糊,像是蒙层雾。他走在楼道里不停地低头揉眼睛,没注意身边过往人,就直接忽略始终注视着自己雁回,与对方擦肩而过。
雁回也没叫住他,只是多看那个背影眼,接着走进教室。
[二]
其实池烈还是有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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