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也没见着他人影,大臣们进言说太子不参加祭天地仪式实为大不敬时父皇也没辩驳,却偏偏……”甫子昱顿下,“却偏偏在祭祀终结之前,以那样姿态从父皇软轿中走出来……”
“太子殿下在龙撵里睡路,祭祀结束时才醒过来,”庄季漫不经心地接口道,“下山时不也和皇上同乘龙撵吗?皇上这样做,摆明是给们提个醒,太子殿下地位今时不同往日。”
甫子昱良久不语,庄季侧头看他,忽然像是想起什般笑起来,问:“太子殿下地位提高,殿下你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不高兴?”
“自然是不高兴,”甫子昱对上庄季隐隐带着嘲讽视线,叹口气,道,“先不说这些……除夕夜与庄大人商讨事情,大人似乎还没给答复?”
“被忽然冒出来三殿下搅合,也就没来得及答复殿下。”庄季回过头,有下没下地捋着自己被风吹乱头发,道,“助殿下登上太子之位并不难,只是关于太子殿下事……恐怕没那容易。”
顺帝却握紧他手,回眸轻轻笑,将身戾气消褪得无影无踪。
站在只有帝王才能登上祭坛,默默看着顺帝脸漫不经心地祭完天地,再次被他握住手时候,杪冬侧过头去看眼那些表情诡异死盯住自己不放臣子宫人,问:“父皇这样做,是为什?”
十几年漠然相对后,忽然开始注意自己,忽然将自己摆在人前,摆在这样个显眼位置,到底是为什?
身边那个人低声笑下,温热鼻息忽然扑到颊边,在偏开头瞬间,他听见那人轻柔如流水般声音:“想要,永远将杪冬留在身边。”
夜凉如洗,甫子昱站在承山寺幽静小竹林里,仰头看着被竹叶剪碎那小片天空,眉头轻锁,也不知在想些什。
“……知道,”甫子昱抬头看着黯淡新月,说,“庄大人肯助登上太子之位,已是感激不尽,至于其它……”甫子昱闭上眼,掩去那些难以忍耐焦躁与不安,“自知道不可操之过急——”
他停顿会儿,然后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不可操之过急……”
“没想到今日居然放晴,月色倒是不错。”
甫子昱微微扭过头,袭白衣庄季站在不远处,脸似笑非笑表情。
“左使大人好兴致。”庄季道。
甫子昱眼神黯下,沉默片刻,说:“父皇派人来告知让担当左使之位时,还以为他不会来。”
庄季瞥他眼,抬头欣赏月色,并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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