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声戛然而止,等阵子,他却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沙子……”他将脸藏在胳膊里,好半晌,才艰难地说,“沙子迷眼睛,有点痛……”
胡乱地嗯声,紧挨着他冰冷身子坐下来。
那刻忘记他是皇子,而是侍卫。满脑子想都是帮他挡掉些风,挡掉点雪花,让他不再那样瑟瑟发抖。
大概是体温给他点勇气,他哭泣声音稍稍大些,默默地听着,学着周皇后样子下下拍着他背,然后不知道过多久,他靠着静静地睡着。
佩是她在那三个月,祈福时直紧紧握在手里护身符。
他面色恍惚地呆阵子,然后又像来时那样,悄悄地转身离开。
在跟上他脚步之前,又回头看眼。
微笑皇后和微笑甫子昱是生活在绚丽光芒中,那些流淌在他们之中幸福耀眼温馨,给种没有人能够插进去错觉。
他路跌跌撞撞地往回走,脚步虽慢却没有停顿。直到被条突出路面老树根拌跤,他才停下来,抱着膝盖坐在树底下发呆。
后来才知道当时他之所以会那样轻易地依赖怀抱,不过是发热发得有些迷糊不清。但是那又如何呢?对于来说,那个夜晚,始终是生命中最美好回忆。
就像现在步步悄悄地跟在他身后,在这个褪去喧嚣新年伊始,在这些疲倦地锁上重重大门街头小巷,看着他不知从何时开始习惯性将悲伤掩藏淡淡表情下脸,心里其实是希望他哭出来。
想看他哭出来,然后再把他抱进怀里。
就像小时候那样,静静地抱着他,什也不做,什也不说,等到他哭累,便会渐渐地在怀里睡着。
在暗处陪着他吹冷风,等到天空中开始飘起点点雪花时候,听见些细细,像是小兽低鸣般呜咽声。
那些细微呜咽断断续续,让微微有些恍惚。
茫然地想着原来安静人,连哭起来都是这样安安静静啊。然后又想起,他不过是个刚满六岁孩子而已。
为什个六岁孩子,就已经学会藏起自己难过,偷偷地哭泣?
鬼使神差走到他身边,小声唤句“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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