杪冬也笑，两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熄灭火堆回房睡觉。
第二天夜晚，杪冬独自躺在空荡荡
床上。
熟悉
另
个人体温，乍然失去，似乎是有点不太习惯。
即使房间里燃着暖木，也压抑不住身体寒冷。
千丝凝毒性，早已沁入骨血。
“这个能吃？”青衣人看着那个黑漆漆物体，很是怀疑。
“当然。”杪冬把滚烫山芋在两手间转几个轮回，然后小心翼翼地剥下外皮，露出里面金黄金黄冒着热气瓤。
他把剥好递给青衣人，自己又拿个剥开吃。
围着橙色火光，啃着暖烘烘山芋，那甜味儿似乎可以从心里冒出来。
两人默默地享受着静谧时光，直到月至半空，火光慢慢暗下去。
那时候他，只是顺应着求生本能活下去动物而已。
杪冬有时会想，如果没有遇到素，自己会变成怎样？
或许早就饿死，冻死，被凶残孩子打死，又或许，可以苟且地活下去。
只是这样话，大概穷尽生也无法解到幸福是什
滋味，温暖是什滋味。
如果没有遇见素。
人眸光闪烁下，半晌，他才移开眼道：“
是第次动手挖山芋。”
“嗯，”杪冬边拨火堆，边应着，“也是第次偷人家东西吃吧。”
青衣人勾勾嘴角，装作不知道他悄悄在人家地里留下碎银事。
“小时候，常常偷人家东西吃。”
“哦？”青衣人显然不信。
杪冬将身体缩成团，眼睛死死地闭着，睫毛却在颤个不停。
睡着吧。
他对自己说。
快些睡着吧。
“明天起，不来枫山。”杪冬忽然开口道。
青衣人愣下，问：“为什？”
“答应过小赦，天寒时候不到山上来，”他笑着说，“冬天太冷，小赦会担心。”
青衣人很长时间都没说话，杪冬看看他脸色，斟酌下，道：“那套剑法，会自己练。”
青衣人笑，揉着他脑袋问：“剑式都没学全，怎自己练？”
如果没有遇见素……啊，那真是不可想象。
火光明明暗暗，印得杪冬脸亦是明明暗暗。
或许没人发现，他那长长睫毛投在面上留下泓青影，微微颤动下。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空气里开始飘荡山芋甜甜香气。杪冬吸吸鼻子，说：“已经好。”
两人手忙脚乱地翻开火堆，把埋在下面山芋翻出来。
“是真，”杪冬笑着说，“那时候，很调皮。”
青衣人回想下记忆里总是低着头躲在周皇后身后，安静得宛如空气般那个孩子，实在想象不出他调皮样子。
青衣人自然想象不出，因为杪冬所说小时候，是上世小时候。
在素没有找到他之前，杪冬不过是个挣扎在社会底层小小孤儿。
偷也好，抢也好，跟大块头孩子打架打到头破血流，不过是为那点点裹腹食物，或者小片睡觉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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