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烦恼、冷静。
独自支撑,只露从容。
沈多意那刻就醒。
他转身进浴室洗把脸,看着镜子中自己,明白不该继续沉浸在痛苦中浑浑噩噩,而是要抬起脸来和戚时安齐头并进。
他去厨房热杯牛奶,用仅有袋面包做四个三明治。端着盘子走到偏厅,明显脚步声终于令戚时安在文件中抬头。
沈多意派恍惚地站在梧桐树下,目光空洞地望着车来车往街道。
戚时安走过去,自己先红眼睛:“多意,你不要吓。”
“不是……”沈多意蹙着眉看向长街尽头,“明明看见爸妈,他们来接爷爷,直喊他。爷爷跟他们走,他都不等……”
戚时安捧住沈多意脸:“爷爷已经走,们今天起为他送行,你忘吗。”
沈多意眼神终于聚焦,他点点头:“原来忘,他已经走。”
才发觉沈多意在哭。
“不好意思。”沈多意仰起头看他,“最近可能会经常哭,也不想,可做不主。”
戚时安把沈多意拽上床按倒,然后去洗把毛巾,回来时沈多意又沾湿枕头。他把毛巾敷在沈多意眼睛上,哄道:“再哭五分钟就睡觉,不然两眼会很疼。”
沈多意闭着眼睛抽噎,眼前黑暗让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他安静下来,希望沈老能给他托场梦。
戚时安洗完澡出来见沈多意已经睡着,他翻身上床躺在旁边,把沈多意抱进怀里。相依为命至亲走,沈多意恢复得越快,他反而越担心。
他
折腾遭,回去路上沈多意言不发,像知道自己犯错误孩子。他进门便默默地去卧室睡觉,上床钻进被子里,裹着自己紧紧闭上眼睛。
戚时安放不下心来,干脆坐在旁边看书,后来发觉翻书会有动静,于是又转移到偏厅。整天没上班,本就工作量翻倍,现在欠债更难计算。
他打开电脑开始加班,顺便防止沈多意再做噩梦跑出去。桌上文件和资料越堆越多,转眼已经铺散到地上。
沈多意没再做噩梦,安稳地睡觉,翻身时挨向旁边位置,却迷糊间扑个空。他再次醒来,发觉床上只有自己个人。
放轻脚步走出卧室,沈多意站在门边看见伏案工作戚时安。
厚重窗帘拉着,卧室内片漆黑,两个人拥在处酣睡,暂时忘记无限烦恼。
不知睡多久,戚时安觉得又冷又潮,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拧开床头灯就听见声叫喊。沈多意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他在黑暗中挣扎起身,连滚带爬地跑出卧室。
“多意!”
戚时安迅速下床跟着,“嘭”声!客厅门打开又碰上。他鞋子都来不及换,拿着钥匙就追出去。
乘坐另部电梯下楼,冲出大堂时只见沈多意身影消失在门口。戚时安急火攻心,甚至差点撞倒经过人,他长腿大步地奔出去,终于在跑出公寓门口后放慢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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