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说结案陈词:“咱们说这些干吗,操不着心。”
《七侠五义》讲很久,打斗处激烈紧张,叙事处诙谐有趣,但沈多意什都没听见。他望着窗外夜空,心中刚冒出不久枝丫被重重踩进泥土里。
这个世界上,沈老是他唯亲人,老少相依为命许多年,他努力生活多半原因都是为眼前这个两鬓斑白老人。
沈多意松开手,盯着掌心红痕发怔,他和戚时安相处会有好结果吗?
他必须要重新考虑。
沈多意急忙转移话题:“展昭怎受伤?”说完发现沈老睨他眼,自知转移失败。他倾身伏在对方躺椅扶手上,嘴张开又合住。
循环往复纠结着,不知到底要不要说出口。
沈老急道:“你能不能利索地说个话!”
沈多意满腔迟疑和忐忑,在这声催促后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道:“爷爷,你觉得费原和路路怎样,觉得他们和寻常家庭没什区别,而且好像更幸福。”
时间只剩下收音机动静。
见面相处机会。
霍学川把草薅秃:“哥,你爱不爱?”
戚时安喉咙发痒,有些想吐:“别恶心。”
以防霍学川明天捣乱不配合,戚时安最终忍痛割爱地摆出条件:“你不是喜欢那辆越野,考完就送给你。”
“真?!”霍学川从台阶上蹦起来,“你不早说!明天补数学是吧?这就把书房收拾出来!”
约好事情不能反悔,第二天上午九点戚时安已经等在温湖公寓门口。沈多意抱着几本书走出来,像去图书馆
分秒都被拉长放慢,他不敢看爷爷眼睛。
沈老无奈地说:“站着说话不腰疼,今天这说那孩子,其实这句话也能说给自个儿。他们不是孩子,所以就算接受不也会祝福。”
沈多意紧紧抓住扶手,手心都被上面缠绕藤草硌出印子。
“可要落在孩子身上,可能比得安反应还大。”费得安是费原爸爸,当初把费原打得很厉害,沈老说完叹息声,“是个老头子,改不七十几年观念,但他们都是好孩子,希望他们都好。”
沈多意已经不知如何反应,他全然理解老人,但理解同时难免为自己难过。
戚时安有好几辆车,军用越野也不是好多年前那辆,他看着弟弟跑进楼内,终于能安静地休息片刻。闭上眼却忍不住想象,沈多意故地重游,会不会脸热心跳。
晚上路柯桐吃饭才走,沈多意把对方送到公寓外街上,他溜达着回家,还在楼下逗会儿邻居小外孙。
沈老在阳台上听评书,还是《七侠五义》,闻声回头:“怎这慢啊,还想让你陪听呢。”
“在楼下陪毛毛玩会儿。”沈多意在旁边蒲团上盘腿坐下,“现在陪你听也来得及啊,讲到哪?”
沈老却答非所问:“毛毛可能说,什都懂。你又聪明,赶紧结婚要个自己孩子,肯定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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