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谈完,庄凡心回教室,落座便招来左邻右舍八卦评论员,问他啥情况,老夏骂你啦,中午吃海
夏维玩笑道:“舍不得啊?”
庄凡心这次不加犹豫地点头,他舍不得很多,带他两年班主任自然囊括其中。他记得,入学那天夏维曾说过,有困难要学会自己解决,无法解决就告诉老师。
他病急乱投医地问:“老师,您能不能和爸妈说说,让念完高三再走?”
夏维明确地告诉他,不能。老师没有干预学生家事资格,父母爱子,每步都必然计较过深浅,况且留学这事儿倘若和长辈病情相关,那更不能任性,免得子欲养而亲不待,徒留悔恨。
“凡心,你直很上进很优秀,早年晚年出去发展都问题不大。”夏维说,“别老师向提起来,都是你们班那个小画家如何如何,你和其他同学不样,你在艺术上才华远高于你在学习上,所以你爸爸跟讲时挺开心,老师也希望你早早在热爱领域有所成就。”
黑板旁日历停留在十六号,已过去两天,迟迟无人将结束日期撕下,有两个手欠,进门撩个角,被座下同窗极力喝止。
夏维笑言,你们这叫自欺欺人。
没办法,期末天天逼近,同学们压力骤增,只能拖着日历骗自己时间尚余。在学生眼中考试亦分三六九等,高考是终极大山,平常期末考则最为重要,而寒假过年要走亲访友被关心成绩,因此冬天期末比夏天期末分量更足。
英语早自习,庄凡心在黑板上写下今天复习范围,撂下粉笔头,回座位前夏维在门外冲他招招手。
他出去,随手带上门,指尖粉笔末渗入指纹中,涩得慌。师生二人立在窗边,这时候各班都在进行早读,走廊空寂无人,不清楚以为庄凡心犯什错。
ACC比赛夺冠,庄凡心便已具备跳级攻读大学资格,赛后采访中媒体也问过他,美国是否有他心仪院校,并且他是否有提早留美念书意愿。
庄凡心望眼窗外,脑海中闪而过是顾拙言和篮球队打架那晚,那人跟在冯主任身后,回望他,冲他笑,颧骨上片故意招惹他心疼青红。
“凡心?”夏维叫他。
他收回目光,低喃道:“不想走。”
夏维仍是笑,说庄凡心感情细腻,又安慰他,八字只画撇,现在就愁眉苦脸未免太早,还是好好复习考完试再说。
夏维开口道:“准备去美国念书?”
庄凡心问:“爸联系您?”他没意识到自己蹙着眉,右手搭在窗台上用好大劲儿,手指尖蹭出点粉笔白。
夏维看他,张皇神色,按不住情急,全部看在眼中。问他,难道还没商量好?
庄凡心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三言两语也无力说清,他想想回答,爷爷在美国生病,提前出国与之有关。夏维大概懂,拍拍他肩膀安慰,让他认真复习别担心太多。
“老师,不想走。”庄凡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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