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拙言理智稍稍回笼,松开手,特别郁闷地呼口气。他可以不坦白,出洋相哄庄凡心高兴还可以顺势让庄凡心感动波,怎控制不住搞成这样。
为不让好感度跌太多,顾拙言在吐露真心之后力挽狂澜,昧着良心说:“主流审美不定高级,非主流也不定难看,对不对?”
庄凡心问:“那什算主流文身?”
顾
顾拙言说:“点都不好。”他静静地看着庄凡心,“其实夏老师进教室时候,看见。”
他在坦白,在招认,是因为他没有出声提醒才导致庄凡心文身被发现,继而被当众训斥。他确没有义务去提醒,但在班级同学间,这是种心灵上约定俗成,叫作“仗义”。
庄凡心显然没有料到,问:“为什?”
顾拙言如实回答:“不想让你孔雀开屏似给别人看。”
庄凡心更迟疑,又问遍:“为什?”
庄凡心呆住,难道顾拙言刚才是为逗他开心?
下课铃响,周围同学收拾书包离开教室,他装好手机,偷偷朝后望眼。顾拙言刚停笔,慢腾腾地折卷子,似乎点都不着急走。
庄凡心也放慢动作,等教室没什人之后才背着书包起身。他徘徊到顾拙言桌旁,伸手抠桌角上螺丝帽,抠不动,问:“饼干好吃吗?”
顾拙言说:“下次别买,齁得慌。”
“噢。”庄凡心应声,脑中惦记着那条信息,“你自习课时候是为逗高兴吗?”
顾拙言股脑倒出来:“不知道为什,反正看见你解扣就不乐意,扒领子更让不舒坦,袒着肩膀给别人轮流参观,手欠再伸指头摸摸,看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旦开口就刹不住车,他攥住庄凡心搭在他肩上手腕,连庄凡心起骂:“你就那捂不住?文颗小小心就让这个看那个看,要是文个青龙白虎你是不是成天光膀子到街上瞎转悠?不显摆你就难受?”
庄凡心被训得愣愣,委屈道:“因为别人没有嘛……就有点得意。”
“你得意什?”顾拙言气不打处来,“你得柜子奖杯不得意,英语考满分不得意,三两笔文个非主流心你有什好得意?”
庄凡心睁大眼睛:“你才非主流!”
顾拙言起身把椅子推,没废什话,拎上书包就往外走。他不想回答庄凡心问题,哪怕回答之后庄凡心会感动,但他此刻就是死要面子。
庄凡心赶紧跟上,人家米八多长腿阔步,他虚报米七五使劲倒腾,追到走廊,他卖乖似打报告:“现在高兴!”
顾拙言嘴硬:“跟没关系。”
庄凡心说:“有关系!”拐下楼梯,他追在人家屁股后面,“《雨巷》是高课文,你出洋相就是为逗高兴,你怎——”
还没嘚啵完,顾拙言急刹车转过身,停在台阶上。庄凡心措手不及,伸手扶住顾拙言肩,缓缓把后半句吐出来:“你怎对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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