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们走,屋内只剩徒弟们。机器声下午没停,比试,都想挣个风头。丁汉白镂雕绝,余光窥探旁人,见纪慎语用蝇头小刀雕刻松针,细密,刺中带柔,显出风方向
这时纪慎语说:“想挑四。”
又次霎时安静,外面喜鹊都不叫,窗上野猫都瞪眼。丁汉白在巨大震惊中看着纪慎语,真想捏捏那脸蛋儿,哪儿来胆子?是有多厚脸皮可丢啊?
转移到小院南屋,丁汉白亮出价值数十万宝贝,客人优先,他让纪慎语先选。可他坏啊,明面让人家选,却又奉出盒子南红,颜色不,有真有假。
纪慎语扫眼,直接拣出假,说:“鱼目混珠。”
没难住,丁汉白来兴致,总算肯默默退到边。纪慎语挑选料子,看花眼之际发现套玉牌,极其复杂叙事内容,精细程度令人叹为观止。他立即拣块青玉,说:“这套还差个,来雕。”
什好疼。低头看,抢过那核桃,顿时瞠目结舌,他把握住纪慎语腕子,端详那修长手指,只见指腹手掌哪哪都光滑柔嫩,别说茧子,连纹路都很淡。
当着自己爸爸、人家爸爸,当着师兄弟,他近乎质问:“你到底学没学过手艺?!”
客厅内霎时安静,落针都能听声,大家同时望来,探寻情况。纪慎语手腕发烫,感觉被丁汉白攥出手镯,再抬眼,丁汉白目光可真锋利,刻刀钻刀都要败下阵来。
仿佛,他要是没手艺,就不配待在这屋里。
确,丁汉白正想,这小南蛮子长得好看怎样,情态言语惹他注意又怎样,要是个不学无术草包,别想让他正眼相看。
除却丁汉白,其他三人面面相觑,那套玉牌是丁汉白作品,男女老少,山景街貌,无奇不有,他们连狗尾续貂勇气都没。听纪慎语选那个,不禁揣测起对方实力。
各自挑选,无外乎玉料石料,而丁汉白居然拿个金片子。五人将操作台占满,勾线画形,粗雕出胚,丁延寿和纪芳许环顾几次出屋,并行到廊下。
“你那个儿子不得,手法可不像二十岁。”
“这个儿子哪都不好,就是手艺好。你也甭谦虚,你儿子小小年纪可是样样没输。”
纪芳许拍丁延寿肩:“家慎语心散,今天让教这个,明天叫教那个,经验少。”走出小院,他坦露道,“去瞧瞧给你和嫂子带礼物,青瓷,收时候波三折。”
纪慎语终于回答:“学过。”
不等丁汉白说话,丁延寿和纪芳许心灵相通,大手挥让这些徒弟切磋。武夫比武,文人斗诗,手艺人当然要比比手艺。
可是,丁家四个徒弟,纪家就个,这怎切磋?
丁延寿说:“慎语,要不你看谁顺眼,挑个比吧。”
丁汉白抬杠:“比武招亲啊?那没挑就是不顺眼呗。”他从不自诩君子,反而自认小人,此刻就用上小人之心。那样手,勤学苦练是不可能,估计皮毛都没掌握,挑姜廷恩都是个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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