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语走到书房外,看见挂着家训——言出必行,行之必果。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丁汉白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模样。
初相识不顺眼,误会,隐瞒,却挡不住吸引。而后交心,动心,明知道相爱很难,但谁都没有后悔。分别各相思,聚首共患难,经历轮春夏秋
他们俩结结实实疯这回,这辈子大概就这回。
人们含糊其辞地祝贺,他们欣然接受,挨桌敬酒,像极新婚两口。热热闹闹,迎来送往,这场宴席直摆到午后。等人走尽,丁汉白和纪慎语并坐台边,端着解酒汤,捧着“结婚证”。
上面还贴着他们第张合影。
丁汉白留过洋,该问句“愿不愿意嫁给”,但他什都没说。旖旎,缱绻,什都没说,只拉起纪慎语,奔向他们新房。
别墅门口停辆车,是丁汉白定花。他推纪慎语把,说:“花园有点空,再弄弄,你去看看屋里。”
搭伙师兄弟,你是丁汉白老婆。”
纪慎语红脸瞪:“建议你反着说。”
丁汉白讨饶:“那是你纪慎语老婆,反正潘金莲都当过。”
这言语工夫,大堂内宴席已开,所有人落座,倒酒,擎等着主角露面。丁汉白和纪慎语定定呼吸,返回去,并肩停在花门后。数百目光袭来,该紧张,该知臊,可他们坦荡大方,无半分扭捏地迈出步子。
这道红毯可真长啊。
纪慎语晕乎,傻傻地朝前走,进门,木着眼睛端详这个“家”。
穿过门口,脑中莫名浮现与丁汉白初见那天,他直没说,当时丁汉白讲话时,带着吃完西瓜甜味儿。经过头厅,粉青釉叫他忆起芙蓉石,那是他和丁汉白初次切磋。
二厅阴凉,像去年夏天汉唐馆,像丁汉白手下砖石。可餐厅暖热,又像那热气氤氲澡堂子,像令他叫苦不迭桑拿房。
纪慎语拾阶上楼,曾经,他与丁汉白立在门口台阶,立在廊下台阶。他不禁晃,晃到那咣当咣当响火车上,丁汉白拥着他,叫他看场最漂亮夕阳。
露台放着盆富贵竹,纪慎语远远瞧着。他当初故意雕坏富贵竹,被丁汉白握腕子,谁敢想到,他们手后来会紧紧牵住。
像这年来走过路。
及至台前,丁汉白在众目睽睽下攥住纪慎语手,站上去。满座宾客愣,咂出味儿来,大惊,难以置信,却也染上滔天好奇。丁汉白满足这好奇心,说:“古玩城顺利开张离不开各位担待,今日庆功宴感谢大家赏脸。”
人们刚松口气,丁汉白又道:“这辈子不会婚娶,也不会放着鞭炮摆酒,今天天气晴朗,不如趁此机会当办喜事吧。”
纪慎语僵直立着,手心出汗,晃见旁边宣讲台,台上竟然搁着本红皮册。红缎包皮,行楷烫金,写着喜结连理,盖着丁汉白印。台下抑着哗然之声,投来惊诧目光,他被丁汉白紧握着,只觉前所未有安心。
唱戏是疯子,看戏是傻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