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语勾完线离开,隔壁姜漱柳听着动静。天二十四小时,她能纠结个二十三,丁汉白最近怎样,分开阵想明白没有?她生些白头发,愁成单位最苗条女同志。
女人细腻,做母亲女人更是。姜漱柳隐隐明白,这样撵个留个根本
笔尖颤,纪慎语倏地鼻酸:“师父,没有毛病。”他何其委屈,替丁汉白并委屈,“起初也觉得这不正确,可就是喜欢师哥……愿意辈子对他好,成为对他助力最大人,们没有作*犯科,没有触犯法律……们只是互相喜欢。”
说就多,他哽住道歉:“师父,对不起。”
丁延寿久久没说话,而后问:“他在倒腾古玩?”
纪慎语回:“不知道。”
丁延寿扭脸瞪他:“你都是对他助力最大人,会不知道?”那混账从小就爱往古玩市场钻,还成天往家里扒拉东西,他只当败家子糟钱,谁成想还要为此改行。
待在店出活儿,等伙计搬箱回来,他轻飘飘瞥眼清单。
伙计牢骚道:“就这点还值当分分。”
纪慎语乐:“有总比没有强,这都是好料子。”他心里有数,亲自记档入库后接着忙,没对这次分配发表任何不满。
晚上围桌吃饭,姜廷恩耐不住,把三店分到清单往桌上拍,要向丁延寿告状。丁尔和不紧不慢地解释,挂着笑,做首饰用料相对较少,何况那些料没次分完。
丁延寿问:“慎语,店够不够?”
真真假假,难免有走眼时候,他不怕钱财不保,实在是那亲儿子心比天高,他怕对方受不打击。何况,玉销记怎办?也对,都脱离父子关系,还管什玉销记。
这难以调和矛盾像个线团,乱着,缠着,恨不得把火烧。
这时纪慎语问:“师父,发丝这细行吗?”
丁延寿过去瞧:“没问题,弯眉线条还要细半。”
问答,暂忘烦恼,只顾着眼下。
纪慎语答:“料子永远不嫌多,没什够不够,服从二哥分配。”这答案模棱两可,但足够息事宁人。饭后,他在书房勾线,大件儿,丁延寿守在旁边监工。点滴里,切矛盾仿佛暂时搁下,他还是那个听话徒弟,丁延寿还是那个恩威并重师父。
高大观音像,青田石,纪慎语手稳心专,画出线条极致流畅。画到衣裳上莲花团纹时,他耳鼻口心相连,竟喃喃句“南无阿弥陀佛”。
丁延寿愣,得意之情满溢,出活儿最高境界就是全身心沉浸其中,连嘟囔话都与手下物件儿有关。可就那瞬,他又失落到极点,这样好徒弟,这样好儿子,为什偏偏有那样不堪毛病?
他长长地叹息,转身踱步到窗边。纪慎语问:“师父,画得不好吗?”
丁延寿说:“画得很好。”瞧不见天边月,瞧不见夜里星,他心头蒙翳阵阵发黑。半晌,这个家之主近乎乞求地说:“慎语,咱改那毛病,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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