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内阵脚步声,隐隐约约,是两个人。“君子兰都晒蔫儿,也没人帮挪挪。”丁延寿卷袖子,把君子兰搬到影壁后阴影里。姜漱柳拎着铝皮壶,说:“你不要闷在屋里生气,出来浇浇花、培培土,病才好得快。”
丁汉白浑身僵直,听着不算清晰对话红眼眶。他爸还在生气,日日闷
“回去别干活儿,睡会儿。”丁汉白低声,嘱咐完盯着纪慎语不移开眼睛。他该说句“进去吧”,可是抿紧薄唇,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纪慎语靠近,仰着脸叫他声“师哥”。
他硬着心肠退开半步,扬扬下巴:“回吧。”
纪慎语难过:“还没祝你生日快乐。”
丁汉白彻底破功,上前抱住对方,纠缠着,直挪腾到院墙拐角处。“珍珠。”他切切地说,“等古玩城落成后包下追凤楼庆祝,穿你送西装,你戴送胸针。”
这境况,分秒都要珍惜。丁汉白身高腿长,还背着人,在街上回头率颇高,他倒不怕瞧似,还冲人家笑笑。
“把想话写在信封里,你不怕没发现?”他忽然问。
纪慎语说:“没发现省得惦记,发现就知道惦记你。”他只吃半碗汤面,嘴上却像抹蜜,“师哥,们什时候才能在起?这次能偷跑来见你,下次呢?”
丁汉白反问:“你这次是怎偷跑来?”听完纪慎语解释,他掂掂对方屁股,“你回家后要让老三知道你偷偷见,那老二也就知道。刚走个月他就来劲,绝对巴不得你也快走。”
到时候丁尔和定指使丁可愈看管松懈点,他们见面就容易。纪慎语沉默片刻,他怕丁延寿知道生气,而且丁延寿不同意话,他们要永远像这样见面吗?
纪慎语怔怔,霎时明白含义。
明着开庆功宴,暗里当场婚酒。
他拱在丁汉白肩头答应,这些日子疲惫也好,受冷眼羞辱也罢,切都没关系。他生活有盼头,能精神地忙东忙西,松开,并行返回到门外,他小声道句“再见”。
纪慎语进门,前院没人,他贴边溜回小院,回卧室后才松口气。而丁汉白仍立在台阶下,定着,愣着,目光发直地望着里面。
许久许久,他转身要离开。
丁汉白说:“不会很久,爸当初只是缓兵之计。”纪慎语是个活生生人,天底下没有个人连行动都要管着另个人道理,丁延寿明白,只是在拖延,并试图在拖延中等待转机。
他们两个句句说着话,拐个弯到刹儿街街口,柳树新芽,墙角黄花,风景正漂亮。纪慎语从丁汉白背上跳下,被背路,这段着实不敢再懒。
为保险,他们应该此刻分别。
可丁汉白没停,纪慎语也没阻止。
直直走到丁家大门外,那俩小石狮子面目依旧,屋檐红灯笼摘,只吊着两只灯泡。影壁隔绝里面光景,却也给外面人打掩护,好坏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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