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现在就去前院对质。”
“同情你受伤!”
“那情伤也并可怜可怜吧。”
“你是你,伤是伤……”
“那明天打老三顿,你给他也擦擦药。”
姜漱柳说:“他到处找止疼片,最后吃片安定强制睡,把撵出来,伤也不让瞧。”
纪慎语话都没答,直直奔回小院,湿着衣服,大喇喇地冲进卧室。丁汉白睡得很沉,侧趴着,床头柜放着安定和杯水。
“师哥?”纪慎语轻喊,掀被子撩睡衣,露出斑驳红紫痕迹,伤成这样,昨天居然还有精力大吼大叫。左右睡得死,他进进出出,最后坐在床边擦药热敷。
肩上,背上,手臂,怎哪哪都有伤痕。
腰间长长道,交错着延伸到裤腰里。纪慎语捏起松紧带,轻轻往下拽,不料后背肌肉骤然绷紧,这具身体猛地蹿起来!
寿又叫他留下。
丁延寿问:“怎忽然想住校?”
纪慎语还是那套说辞,他明白,要是重编别理由反而不可信。丁延寿想想,说:“学校吃住条件都差,高三重要,那更得好吃好喝补给着。是不是道远,觉得上下学麻烦?这样,骑你师哥自行车,天气不好就叫他开车接送。”
纪慎语连连否认,更不敢让丁汉白接送,句句听到这儿,他似乎连面对丁延寿底气都没有。“师父,不怕苦。”他如此辩驳。
丁延寿却说:“师父怕。你是芳许孩子,怎能叫你受苦?抛开这个,夏天来,现在冬天,就算小猫小狗都有感情,何况拿你当儿子,舍不得。”
丁汉白嘴上功夫向来不输,再加上武力镇压,终将对方逼得卸力。纪慎
他惊呼声,扔药膏,瓷罐碎裂溢满屋子药味儿,而他已天旋地转被丁汉白制服在身下。丁汉白说:“只是亲你,你却扒裤子?”
纪慎语质问:“你装睡?你不是吃安定?”
丁汉白答:“瓶子是安定,装是钙片。”
纪慎语挣扎未果,全是演,从饭桌上就开始演!丁汉白虚虚压着对方,伤口真疼,疼得他龇牙:“别动!既然烦,又不想见,为什大半夜猫进来给擦药?”
“师母让来。”
纪慎语七窍发酸,他何德何能,他走什大运。“师父,,”胸中满溢,他再三斟酌,唯恐错分寸,“你愿意让叫你声吗?”
丁延寿怔住,随后揽住他,拍他后背。他叫声“爸”,这辈子原只叫过纪芳许次,拖到最后作为告别,此刻百感交集,背负着恩情再次张口。师父也好,养父也好,都填补他生命中巨大空白。
住校事儿就此作罢,纪慎语走出客厅时有些麻木。他路关灯,雨声淅沥,掩不住耳畔丁延寿那番话。何以报德?他却把人家亲儿子折腾,折磨,慢刀迟迟斩不断乱麻。
前院灯关尽,姜漱柳又拉开盏:“傻孩子,全拉黑你怎看路?”
纪慎语顿住:“师母……师哥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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