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高热、湿软,丁汉白指头触到纪慎语舌头,继而碰到糖球。他生生定住,着魔般眷恋那腔温暖……他怎这样,趁人之危趁虚而入,他和流氓有什两样?
忽地,纪慎语似有察觉,迷糊着哼声,牙齿蹭过手指,甚至轻轻地嘬吸下。
丁汉白脑中轰鸣,抽出手,想个明明白白。流氓怎样?土匪又怎样?那薄唇
不待他问,纪慎语说:“师哥,想跟你睡觉。”
丁汉白霎时清醒,又恍然还在做梦,问:“怎?”
纪慎语答:“不太舒服,吐两回。”他没说丁尔和烦他,不乐意嚼舌头,“刷好几遍牙,点都不脏,闭着嘴睡。”
丁汉白伸手揽,隔着棉被将纪慎语搂进屋,关门,锁住,把自己床头水给纪慎语喝下去。“老二嫌你吧?”他门儿清,“没事儿,不搭理他,赶紧钻被窝。”
纪慎语躺好,见丁汉白去行李箱中翻东西,默默候着。
在间卧室里。他要揪出纪慎语,可刚送走乌诺敏,又迎来乌那钦,于是和对方谈起采买意向。
及至深夜,丁汉白估计纪慎语已经睡熟,干脆不再打扰。
内蒙第晚,纪慎语困顿之中猛然醒来,翻身险些掉下床。他推推侵占位置丁尔和,对方不动,他却肚腹连着心肝并搅和起来,仓惶跑去卫生间,憋着声儿呕吐半晌。
果子条,手把肉,奶豆腐……他两眼黑黑明明,嗓子生疼紧涩,回去,摸着黑盖好棉被,踞着床沿点位置。
时三刻过去,内里翻江倒海,他控制不住又吐通。胃似火烧,吐完遍遍漱口刷牙,他肚腹已空,应该能安稳睡个好觉。
塑料纸声音,丁汉白过来,朝他口中塞颗八宝糖。
“吃点甜,嘴里就不苦。”丁汉白躺入被窝,没灯光,翻身与纪慎语相对。纪慎语反应迟钝:“背过去睡吧。”
腰间紧,他被搂住,依然隔着棉被。
“就这睡。”丁汉白说。他哪能想到纪慎语会水土不服,哪能想到丁尔和那孙子冷漠如斯,哪能想到此时竟同床而眠。
他想那多,回神时纪慎语已经睡着,没化多少糖撑鼓脸颊。丁汉白伸出食指,摸上那柔软嘴唇,循着缝儿探进去,又启开白牙往里钻。他怕纪慎语梦中无意吞咽,被糖球噎着,要将那颗糖勾出来。
纪慎语灰溜溜地回卧室,台灯亮起,丁尔和问:“你大半夜闹腾什?”
他解释:“不太舒服,吐两回。”
丁尔和说:“吐?怎那多事儿……”疲倦模样像半梦半醒,卷着被子翻身,话很伤人,“背着睡啊,别用嘴呼气,怪膈应人。”
纪慎语沉默着上床,关灯后抿唇屏息,秒,两秒,三秒……他数百八十下,骨碌起来,抱上被子离开。屋都黑着,他停在另间门外,敲敲。
丁汉白是个能睡主儿,好会儿才醒,细听敲门声仍在,轻轻。开门只见团被子,他伸手压下,露出纪慎语那张苍白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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